“吸气,瞄准,射哎呀!我的马!”
好为人师的曹性再叫一声,跑出去,把他爱马屁股上的箭扯下来,牵到远处找人敷药,没了教吕晨射箭的兴趣。在他看来,天赋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一支箭飞出,正中诰升爱腰侧,把他钟爱的玉佩钉在了车板上,他哀嚎了一嗓子,发现自己没受伤,又是一阵虚脱。
吕晨没管诰升爱,回头就看见乌珠一脸显摆地扬了扬手里的弓。
这丫头的射术能完爆吕晨。
诰升爱鼻涕泡都冻成冰了,号丧一般叫道:“乌珠妹妹射术还是这么精湛,啊,哈哈,哈……你行行好,把哥哥放下来吧,都冻了一晚上了。”
诰升爱的确冻了一晚上,但不是露天,只是在马鹏里过了一夜,不然,以北地的寒冷,他不可能还能喘气。
吕晨黑了脸,心想老子昨晚都累个半死了,现在射箭都只敢挑软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丫头昨天晚上还险些瘫成植物人,现在却又能活蹦乱跳了,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负气之下,吕晨提着弓箭就来到诰升爱所在马车一丈外,再度拉开了弓,他心想,区区三米距离,老子要是还射不中这么大一只人的话,就……算了,还是不要发什么毒誓,三米看起来也很远的样子……
箭钉在了旁边马车的车辕上。
乌珠笑得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跟羊癫疯一样,就差没口吐白沫了。
诰升爱叫道:“小君候箭术超群,在下佩服,你就放了我吧!我已经投降了啊!”
还箭术超群?这王八蛋敢讽刺老子!
吕晨怒急,一跃跳上马车,站在诰升爱旁边,拉开弓,对准了正在嘶声哭号的诰升爱的脑袋。嗯,居高临下,箭就没有抛物线,距离也不远,一米左右。
“啊!”
“嗷!”
两声惨叫,前一声是诰升爱的,后一声是吕晨的。
却说,那箭没有插在诰升爱身上,而是扎进了吕晨的靴子。好在,只是扎在靴子尖端边缘,没有伤到脚趾。两个家伙都虚惊一场,然后大眼瞪小眼。
远处的乌珠已经笑到抽筋,在地上蠕动得像一条虫子。
“老子回雁门就把连弩搞出来,射你妹的箭!草!”吕晨怒号一声,把软弓丢出八丈元,彻底毛了。
诰升爱瘫在车板上哼哼唧唧,已经说不出话来,有一股黄色暖流从他裤裆下蜿蜒而出。
这味道辣眼睛!
吕晨扯出靴子上的箭踢了诰升爱一脚,就跳开去拖笑得四肢无力的乌珠吃早餐去了,兵士们已经收拾好了,吃过早餐就要继续赶路。
吕晨喝着羊肉汤。
吕展汇报:“小君候,您刚才折辱诰升爱的时候,那些匈奴人都看着呢,现在才陆续有人离开,想来是回去汇报去了。那些家伙藏得一点也不隐蔽,虽说大多都在身上铺了雪遮掩,但一团团热气冒出来,跟烧火做饭似的,太蠢了。”
吕晨点头道:“嗯。继续绑着诰升爱,不给吃不给喝,拉屎拉尿也别管。过两天,等确定没人跟踪监视了,才放开他。”
其实,吕晨拿诰升爱做靶子连箭,就是要让来监视的匈奴兵看见,好把消息传给美稷的刘去卑,也好威胁武州的匈奴人不敢乱来,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原本吕晨打算真的在诰升爱身上插上几箭的,血淋淋的更具威慑力,不过,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射术。虽然最终没有伤到诰升爱,但仔细想想,这样的方式,或许比真射伤他更管用。
在这种时候,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神经病,能让对手投鼠忌器。
雪舞飞扬,吕晨带着车队继续上路。
车队一共八百匹马,三百破虏军一人两匹战马,剩下两百是拖马车的挽马,马车上除了人马口粮、帐篷和少许掌心雷外,剩下的便是吕晨带去美稷的礼物了。只是,在得知美稷兵变之后,这些礼物就变成了另一种东西催命符。
比火药还恐怖的东西,当然有叫催命符的资格。
前两百里是山地,吕晨又要顺道去查看秦直道改造工程和一些发现的矿藏的情况,所以整整走了八天。后两百里,吕晨则心无旁骛,加上匈奴人被吕晨这个神经病折磨诰升爱的方式吓住了,没敢派兵马尾随骚扰,所以,只用了四天就来到了美稷城下。
三百破虏军来到单于庭的时候,是黄昏了。
美稷压根就不算什么城池,充其量就是黄土堆了一道两丈高的围墙,不知道是这里缺石头,还是匈奴人缺采石运石的技术,大概两者皆有。这就是一座易攻难守的城,但吕晨就三百人,自然也不会攻城,匈奴人大概也没有守城的觉悟,反正,城上就没有几个匈奴人。
曹性组织人手安营扎寨,雁门改造后的简易帐篷搭起来很快,不多久,一个小型营寨就落成了,叫城上的匈奴人目瞪口呆。
时间不早了,打不起仗了,匈奴人也没有出来骚扰的意思。
但是吕晨从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所以,他写了一张小纸条给吕展,然后,吕展就只能苦着脸抱着一个箩筐大的牛皮扩音器,去对着匈奴人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曹性和乌珠都不明白吕晨干嘛要让吕展去说怪话,吕晨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是给已经混进城内的飞龙秘谍的暗号。嗯嗯,这个暗号绝对够暗,不用担心被别人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