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婉直起身来,将木桶丢到一边,服侍着苏如绘入浴,道:“奴婢倒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行不行。”
苏如绘奇道:“说来听听?”
“赵王身份尊贵,一个尚未婚配的奴婢,若是索而不予,不但得罪赵王,也让太后与陛下都觉得苏家藐视天威。但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索取奴婢是一回事,强抢人妻却又是一回事……”秀婉有意强调“尚未婚配”四字,苏如绘眼珠一转,立刻拍手道:“好!这个主意好!”
“若是为红鸾许一门婚事,最好抓紧时间,在那赵王登门索取前拜完堂,我青州苏自然不可能将已婚奴仆交出去,而赵王也断然不敢在苏府闹出强抢人妇之事!”苏如绘禁不住道,“一会自己去箱子里选一套头面!”
“奴婢谢小姐赏赐!”秀婉抿嘴一笑,对苏如绘道。
苏如绘沉吟道:“只是一件,这个主意该怎么告诉母亲呢?”她琢磨片刻,叹了口气,“还是要去求太子!”
翌日天气晴好,新春第一日,东方霞光霭然,预兆吉祥。不过这吉祥只在前朝,后宫之中,尽管依旧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却笼罩着一层肃杀之气!
苏如绘起早就被周意儿闹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周意儿时,发现周意儿的长发只随意挽了挽,身上穿的竟然还是昨晚那身装束,不由吃惊道:“怎么了?”
“如绘你知道吗?宫里昨儿出事了!”周意儿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语速极快,苏如绘以为她说的是辛才人小产之事,这事儿虽然说皇后下了封口令,可是昨天单王后就在座了三四个,国夫人郡夫人,郡主,那就更多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个个口严得像什么一样,尤其是顺章郡夫人与郑野郡夫人这样年幼的女儿还在宫里,不提点几句那就怪了。
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算皇后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说到底宫嫔小产,事情还是着落到皇后头上,少不得一个治宫不严的罪名。总不能拿这个来去问那些王后命妇的罪。
苏如绘抬手拿过一个靠枕垫了腰,半躺起来道:“我知道,可是姐姐急什么?”
“你知道还不急?”周意儿诧异道,“如今各处都在搜宫,昨儿半夜,哦,不对,是今儿清晨天没亮的时候,皇后、贵妃、淑妃还有贤妃,携宝络夫人、庄、景、慧三妃,一齐跪到仁寿宫外求见太后,太后闻讯后吩咐仁寿宫也不例外,我和秀英一晚上没睡,连衣服都没换,没想到你这儿居然还睡得四平八稳!快快起来更衣,一会人就要到了!”
苏如绘被吓得一个激灵:“搜宫?好好的怎么搜起宫来了?”
“你不是知道么?”周意儿没好气的招进秀婉来替她穿衣,听周意儿催促得紧,苏如绘也来不及仔细挑,随便指了几件家常衣服,还是周意儿提醒今天乃是新春第一日,不可太过素净,才择了水红色的深衣配了鹅黄色襦裙,又挽了个单螺髻,匆忙洗漱一番,这才拉着周意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意儿只开口说了一句,苏如绘与秀婉,都觉得背后一阵冷气上来——
“昨儿因辛才人小产,筵席散了之后皇后与贵妃等人一起亲自带了太医还有宫人去辛才人住的鸳露阁搜检,结果贵妃的贴身宫女亲手在辛才人床下搜出巫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