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绘坐下就是。”太后笑呵呵的说了一句,欣慰的摸了摸荣寿公主的脸儿,赞许道,“哀家的皇孙女究竟聪慧,如绘不过替她指了一回糖霜玉蜂儿,这孩子竟就这么记住了她。”
原来是在说这件事,苏如绘松了口气,就听霍清瀣等自是一片附和,苏如绘也抿嘴笑着在椅子上对荣寿公主欠了欠身:“公主记得臣女,这是臣女的福份!”
甘美在旁笑道:“荣寿记性确实好,不过这位苏小姐可不只是给你指过一回糖霜玉蜂儿,昨儿你玩的那只镂玉球,就是苏小姐送的。”
昨儿苏如绘别宫数月归来,自是要到各处走动与送上一份心意,许氏位份低,本来也还够不上让她去拜见,但因她膝下抚养着甘美与荣寿,苏如绘幼时也与甘美见过几回,便也打点了一份东西送去,其中送给荣寿公主的东西里,皆是一些金玉打造的玩具。
荣寿公主被这么一提醒,忙挣开太后的怀抱,认认真真的对苏如绘行礼致谢道:“荣寿多谢苏小姐的礼物!那只镂玉球十分好玩,荣寿很是喜欢!”
“公主这是折煞臣女了!”荣寿年纪小,苏如绘却不敢真的受她这个礼,慌忙站起身来还礼,“不过是些玩物,博公主一笑罢了,不值得什么。”
荣寿公主却嘟了嘟嘴,道:“母妃和四哥说那镂玉球不是寻常之物,是苏小姐费了很多心思准备的,可惜荣寿现在无法还给苏小姐差不多的礼物,因此只能与小姐说句谢谢。”
“哦?那镂玉球怎么个不寻常法?”原本太后等人听到镂玉球都没在意,皇家这种东西其实很多,苏如绘是门阀嫡女,出手自然不会小气,想着无非也就是个镂刻雕琢的玉球,最多玉石质地好一些罢了,但听荣寿公主这么一说,仿佛很不一样?
毕竟许氏位份再低、甘美再不受重视,终究也是在宫里浸润多年,能够让他们称赞的怎么也该有点样子。太后不由动了好奇心问道。
只是荣寿说那番话是中规中矩,让她形容那镂玉球怎么个不寻常法却又迟疑着说不明白,半晌才道:“那球,不冷!”
霍清瀣便道:“那就是暖玉雕琢的?”
众人听了都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暖玉,这东西放在民间或许算稀罕,宫里却是见多了,甚至还用来砌筑浴池。
“里面还有许多好看的东西。”荣寿公主虽然年纪小,但也能看出,自己那么说后周围人都有点不屑,她是真的很喜欢那镂玉球,自然不想让人小看了去,所以努力想要表达清楚。
“咦?”这会众人果然起了兴趣,甘美见状,笑着解释道:“苏小姐送的那个东西确实新奇,连母妃和孙儿也看呆了许久呢,更难得是如荣寿说的那样,拿在手里一点也不冷,照母妃说的话,却是贴心极了。”
太后听了轻轻点头,赞许的看了眼苏如绘,这里谁都知道苏如绘出身苏氏,常人眼里价值连城的宝贝拿出来都不希奇,但她送给荣寿公主的礼物这一点拿在手里不冷,确实让太后和许氏、甘美等对她十分满意。
荣寿公主的母妃死后,之所以许多无子无女的高位份妃子都不敢接手她的抚养,正是因为她体弱。宫里本来就一直养不活公主,荣寿公主那时候还总是奄奄一息的模样,哪怕不是自己生的,但谁也不想就这么平白的费了心思却迎来一场夭折。
到后来许氏接手,尽心尽力之下,荣寿居然磕磕绊绊的活了下来,只是公主究竟先天不足,体弱,极为怕冷。以金玉之物为公主玩物,固然彰显公主身份,但荣寿公主的身体却让她玩耍时除了盛夏外,只能用那些触手生温的棉绒布缝制一些东西戏耍。
要知道这位公主体弱到了一出夏,连绸缎都不贴身的程度,只因绸缎在秋冬之日冰凉的缘故。
“四殿下和公主可是夸得臣女要无地自容了,其实那镂玉球是匠人手巧制成,臣女不过是见到后带进宫里罢了,这般轻巧,哪里当得起殿下与公主的再三称赞?”苏如绘笑着道,“那镂玉球,外面一层确实是暖玉,只是并非寻常的镶嵌,而是以精妙无比的技巧,将暖玉打磨如纸,几如透明,里面却是一块纯净水精滚出的水精球,球之中心,匠人凿出空心部分,放入翡翠、玛瑙、珊瑚等各色宝珠,再封闭使其毫无痕迹,如此外面贴上一块块暖玉……据臣女所知的便是这些了,不过是个小玩意,给公主殿下解解闷而已。”
“哦?听你这么一说,这可不是什么镂玉球了。”太后听了嗔道,“哀家昨儿见你送来的那对翡翠璧觉得很好,却没想到,你另有好东西藏了给荣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