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来就被你抓过来替你挑玳瑁,倒是差点儿给忘记了,我可不是来寻你问罪的?”周意儿一听,忙叫道,“你这小蹄子跑到上林苑去不叫我们也就算了,居然还去撩拨楚王的那只鹰!要不是太子在那附近救了你,那利爪在你脸上轻轻刮一下你可受得了?”
丹朱忙也道:“如绘姐姐却是卤莽了。”
苏如绘讪讪道:“我还不止卤莽……却连累了你太子表哥了!”
“表哥还好,毕竟是习过武的人。”周意儿瞪她一眼,“你休想用几枚玳瑁就把我给收买了,我只告诉你,一会儿你不给我好生赔礼认错,别想我消气儿!”
“这可是我自己自作孽了!”苏如绘叹道,“谁想着你刚才自己没想起来,偏我多事要提起?只是一件,好姐姐,先把东西挑了,再陪我送去东宫罢,我实在没脸独自见太子殿下!”
丹朱扑哧一声笑道:“如绘姐姐说的怪可怜儿的!”
周意儿虽是打趣,说的却也是实话,苏家本就是大雍门阀,让苏如绘带进宫的东西更是存心挑选过,就算是那些准备给宫人奴婢打赏用的,也系出名家之手,件件不凡,更何况太子的司帐身份尴尬,按着宫制仍旧是奴婢,可是若司帐有些手段,有时候连太子妃也要客气几分。
这种半主半奴的人,你给她奴婢们用的东西,必定是存心要去结仇,若是给她贵人们的那一等,却又不够格。因此苏如绘才这般头疼,特意请了周意儿与丹朱郡主来帮着挑。但叫这两人前,她也与霍清瀣打了个招呼,只说太后素来离不开小霍氏,不敢打扰,免得霍清瀣心里不畅快。
三人都是出身非同一般,就这么选了又选,最后好容易选出两份合宜的东西,加着苏如绘打算送给太子赔罪的厚礼中,就在玉堂殿里用了饭,打算小憩会儿就过去东宫。
“对了,外女不可擅自出后.庭,你可向皇后娘娘讨过懿旨?”周意儿喝茶的时候忽然想起来。
“昨儿就去请问过娘娘,娘娘让我不必费这个心,求了会才许的。”苏如绘挽了挽臂上玉钏道,“也是怕有什么话儿,所以才烦你们两位陪我走这趟。”
“这人自己犯了错,好好的却要拉上咱们两个。”周意儿对丹朱道,“那话是怎么说的?城门失火,秧及池鱼,咱们两个好好儿的就这么被她给连累了。”
丹朱笑道:“回头让如绘姐姐好好谢谢咱们就是。”
“丹朱就是贤惠。”苏如绘忙赞道。
“她帮着你说话,你自是要说她贤惠,要我说,郡主可是使坏呢,白白让我独自做了坏人!”周意儿嗔道。
丹朱嘻嘻笑道:“哪儿的话?意儿姐姐若不好,还会帮着如绘姐姐挑这许久的玳瑁么?”
“这话说得倒是真的,这没良心的,害我到这会眼睛都有些花。”周意儿看了看沙漏,“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现在就走?”
苏如绘正要说话,却见飞鸥进来恭敬道:“小姐,霍七小姐来了!”
三人顿时都一怔,忙站了起来:“瀣儿姐姐来了?怎么还不请进来?”
霍清瀣笑吟吟的带了两个宫女走了进来:“我服侍着太后用了膳,想着如绘这儿有事要帮忙,便过来看看,却不想你们竟忙完了。”
“姐姐来的可是正好,我们正打算陪如绘去东宫,这人做了错事心虚着,务必要咱们给她壮着胆子才敢去,姐姐若不忙,不如一起?”周意儿眼帘儿一垂轻笑道。
霍清瀣自是应允:“本来就是想来替你们帮手的,哪里知道来迟了,什么忙都没帮到,这个懒可不能偷。”她一眼看到准备好的东西上面两份脂粉钗环,不由面上掠过一丝异色,“给东宫的东西怎么还有这个?”
“如绘心里歉疚,惟恐礼不够多不够全,这不,连那两个司帐也备上了。”周意儿抢着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是奴婢,但也是侍奉太子的人,那天太子好像还带着其中一个司帐在附近,倒也不能太轻看了。”
霍清瀣目光闪了闪,没接口,只是笑道:“就是打算这会儿过去么?那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