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来鹤,是在忧来鹤的水里浸的。”苏如绘淡然点头,补充道,“我送给贤妃娘娘的点心里,也用了几颗点缀!”
周意儿一言不发,抓起木匣塞进怀里,就要往外走。
“何必这样紧张?你当初可是送了一大篮子呢,到现在也才几个月,我虽然没能全保留下来,却也有那么几十上百颗,你若喜欢再拿几颗走也成。”苏如绘在她身后淡淡道,“不过许多都放在了武德侯府,你想要多少,我让人回去带进宫给你便是!”
“你……”周意儿转过身,重新在桌边坐下,低叫道,“这事你也没什么证据!何况太后也不喜你这么做的!”
“太后固然不喜,你周家也不希望,但是淑妃娘娘想必是很想要的,说起来我进宫这么多年,淑妃娘娘纵然没特别关照过我,好歹也没为难过我,不过一颗樱桃加个木匣,送个给淑妃娘娘解闷也没什么。”苏如绘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周家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周意儿压住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样?即使姑母不如数年前受宠,可太后与陛下对太子并无不满,诸皇子中也没有谁比太子更贤!你以为就算有铁证,太后会容忍为了你一个人,废弃国母与储君么?”
“你早点就该这么说的。”苏如绘欣然点头,“你我关系好与不好,到如今这地步其实早已没了意义,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高的,进门时又何必说那番话,像是我对不住你一样?没得叫我也觉得委屈的紧?”
周意儿冷笑:“不错,你说的这些虽无铁证,但我也想到姑母确实是苦心对付你,但姑母居然给你用起了终身不能受孕的寒药,这事可不是她能够做主的,你只管想想究竟是谁的命令,惹不起那……却要拿我周家来出气吗?”
“你周家难道不是如此?”苏如绘冷笑道,“就算我这会冲到未央宫里去掌掴了当朝国母,但若让她许一个愿望,她不会希望我死,而是希望霍家姐姐死吧?霍清瀣有太后护着动不成,我背后的苏家难道就是吃这样大一个亏而无作为之人?”
周意儿吸了口气,冷静下来:“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皇后和太子想要娶我,无非是为了利用苏家的军权,以保证太子顺利承位,也为了不至于多出一个劲敌!”苏如绘拨弄着腕上金钏,淡淡的道,“可你们欺人太甚!既要利用我与苏家,又不想将来尾大不掉,早早的给我下药,绝了有苏氏血脉的皇子诞生的可能!什么好处都拿尽了,合着苏家上下满门的傻子,现成放着给你们吃干抹净了一丢了之不成?哈!你们当千年望族是什么?”
“这些话彼此心照不宣,你既然说要像刚才那么说话,如今自己又何必作这样委屈的模样?家族利益面前本就没有什么对与错,你们苏家起于中古,先祖史上有名,何尝不是踩着千万人之血恨一代代流传至今?越是千年望族越是作孽深重!”周意儿学着苏如绘刚才的语气道。
苏如绘一哂:“若不是你们对我下药,我原本也不会指望楚王……楚王后就算是臣妇,到底是正妻!你说呢?”
周意儿张了张嘴:“你想要……太子妃之位?”
“怎么?我做太子妃,总比小霍氏够格吧?”苏如绘眯起眼,“咱们的瀣儿姐姐除了太后宠爱,连霍家这个娘家都不怎么靠谱,而且论大气端庄,母仪天下,青州苏的嫡女,更能得到门阀世族的认可,太后和陛下心心念念着秋狄,可不正是要安抚这些人的心的时候?”
“这话你与我说没有用,和周家说也没用。”周意儿定了定心,苏如绘没有鱼死网破的心就好,周家盘算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结下青州苏这个仇家,便道,“实话告诉你,你当姑母和表哥不想有个家世更出色的太子正妃吗?霍清瀣虽然美貌,可皇家什么时候缺过美人了?只是太后心意已定,家里也没办法!”
苏如绘大大的杏眼微微眯起:“应该没这么简单吧?我听说太子因长泰廿五年除夕夜事,曾让太后与陛下极为不满……至今储位坚固,恐怕与允娶咱们的瀣儿姐姐,大有关系?”
“你……”周意儿大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太后再宠霍清瀣,她到底是太后!霍家一个孙女儿,连公主都比不上的身份!也配左右社稷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