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淑看了几遍,道:“你晓得我是有嬷嬷盯着的,在仁寿宫里转一转倒罢了,可是怎么出去,更别说去到御花园了。”
苏如绘道:“你到时候只管出来,我会叫人去东北角上最偏僻的角门把人引开,你趁机出去,但记得最多待上两刻就要回来。”
她看着柔淑皱起眉,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宫闱私事,非同小可,你自己心里有数,见这一面,断了念想也好,可别想其他那些有的没的!”
柔淑转着眼珠没口子的答应,苏如绘又道:“我会找借口出宫跟着你,你别想着多待。”
“放心,我虽然不喜欢宋家也不喜欢我父王,可也没狼心狗肺到要拖他们一起名誉扫地的地步。”柔淑知道苏如绘提点的是什么,懒洋洋的道。
傍晚时,苏如绘出了内室,吩咐飞鸥做点心。
秀婉听到她说的名字,顿时一怔:“小姐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很久没尝了,而且自有用处。”苏如绘转着腕上金镯,有些怅然的说道。
秀婉顿时噤了声,飞鸥不明所以,顿了一顿才敢问:“小姐,这玫瑰蜜卷和翡翠天香糕……”
“前几日就叫你开始准备,怎么都没弄好吗?”苏如绘不高兴的扫了她一眼,白鹭忙拉拉飞鸥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多言。
出了小厨房,秀婉默默跟在苏如绘身后,见左右无人,才道:“小姐叫人准备了两份,可要准备些纸钱?”
“你嫌我事情还不够多么?”苏如绘嘴角勾了勾,“去明光宫前烧纸?为了一个连宫女都不算的奴婢?秀婉,我如今,也还看着这宫里的主人的脸色过日子啊!”
秀婉吃了一惊:“小姐是要去明光宫?这怎么行?”
“嗯,你不用担心。”苏如绘眯着眼睛,淡淡的道,秀婉想再问,却见她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知道自己应该闭嘴了。
只是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秀婉默了默,还是多了一句:“小姐这段时间变了许多。”
“是么?”苏如绘有点无精打采,“大约思虑过重吧。”
秀婉忍不住道:“小姐自进宫以来,总有许多磕绊,当年迁居春生殿时才不过八岁,奴婢都提着一颗心怕小姐会想不开,没法向夫人交代,可是总也过来了,年初时候,青雀才进宫不几天就被打死,奴婢与红……崔御妻陪着小姐去除华宫,那时候何等孤立无援,奴婢怕得要死,只想着小姐该如何过这道坎?但小姐很快就想清楚了局势,反过来劝慰奴婢们!接着崔御妻得幸……小姐身边只奴婢一个笨的服侍,小姐也过来了,如今又有什么难题,让小姐这般的如临大敌?”
秀婉难得顶撞,一番话倒把苏如绘说的怔在那里,许久才失笑起来:“原来我从前那么厉害吗?”
“小姐聪慧有谋,奴婢不觉得这宫里的事儿能难倒小姐。”秀婉认真道,“何况眼下的情形比前几次可都要好得多,小姐做什么还要累着自己的心?”
苏如绘皱着眉,半晌才道:“我晓得你心疼我,自己去拿副头面算我赏你的。”
“头面奴婢不缺。”秀婉摇头,“奴婢不像白鹭、飞鸥她们那样惦记着家里,先不说夫人已经替奴婢家中安置好了,其实奴婢对家人感情也不是太深,奴婢是姐姐抚养大的,只可惜她已经去了,奴婢只想跟着小姐以后做个嬷嬷,这些东西原也不怎么用得上。只望小姐保重身子,就是赏赐奴婢了。”
苏如绘再是思绪如潮,也不禁被她这番话说进心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允你,最多再烦上三日。”
秀婉还有些不满,但一想,还是莫要逼得太紧,不忘提醒道:“若三日之后小姐还是这般的郁结于心,等光奕长公主归宁,夫人与少夫人进宫来请安,奴婢可是要向夫人告状的!”
“知道母亲如今信你胜过信我。”苏如绘一哂,“你也晓得拿母亲来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