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不对,太后若真的盯上了她,晓得柔淑郡主的所作所为,不说在传清阁里堵人,至少也该拦着柔淑不叫她出裁云阁才对,毕竟柔淑不管要不要去北戎做那颗桃实,怎么说也是皇家郡主,私下密会情郎,还是个秋狄血统的下人,这事情若传出去,没得丢尽了皇家的脸。
苏如绘若不是盘算着太后要把自己指给太子以稳固其储位,加上柔淑知道的秘密,也绝不肯冒这个险。
苏如绘皱着眉思来想去,正想干脆亲自出去见一见来人,秀婉却自己进来伺候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如绘瞥了眼她,见她神色平静,不像是受过惊吓的模样,知道事情不大,但还是问了一句。
秀婉先道:“没问过小姐,刚才就叫白鹭拿了六两金子的一个荷包,把那人打发了。”
宫里打赏都是有讲究的,六两金子在年节的时候,也不是人人能够拿到,更别说今年这个腊八是苏如绘进宫来见到最不像腊八的节令,何况一个看守角门的内监,原也不值得这么多,故此秀婉要交代一声,她可是清楚,苏如绘把私房交给了她掌管,自己心里却也有本帐,不说分厘记得清爽,但大体上面是记着的,阀阅里从小教导出来,长大最差也是嫁为家世相当人家做主母的嫡女,又怎么可能被身边人糊弄了去?
苏如绘听了,没有说多说少,只是问:“那人是谁?”
“是小李子。”秀婉也知道苏如绘的性格,解释道,“小姐还记得他么?”
苏如绘略一想,明白过来:“你说的是除华宫那个眼高手低的小黄门?他怎么跑仁寿宫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秀婉苦笑道:“奴婢前两天打那个门走还是之前的一个内监,刚才才进来就瞧见了他,这小子倒也奸猾,见奴婢要引他走,爽快的很,可是奴婢估计着时间小姐与郡主该脱身了,要回玉堂殿,塞了个荷包与他,他却翻了脸,说不认得奴婢,非要到玉堂殿来请小姐认过了才行。奴婢只当他嫌那荷包里银子少,拔了头上金簪与他,他也不肯要,一直到刚才,白鹭过来问了小姐去说,小姐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说,他才走了,那六两金子的荷包还是想了半晌才收下的。”
苏如绘把一根手指点在下颔上,听完之后就笑了:“这小黄门倒是狡诈,只是他这般的寻着我做什么?这宫里够他攀的多得是,我住得这般偏僻,难道他还当我能帮他什么?”
“这小李子本就是宫里最常见的那一种,从前在除华宫里没天没日的,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到了仁寿宫,奴婢看他倒是个有野心的,这样也还不知足,打量着别的主意呢,太后顶不喜欢这样的,小姐可别去理他,看着他倒霉罢,奴婢想那角门的人说不得多久就又要换一个了。”秀婉有些愤然道。
苏如绘沉默了一下,才悠悠一笑:“只怕这小黄门没那么好甩开,你看着罢,他今儿没见成我,接下的荷包,明儿一早准会送过来,也不晓得会配上什么样伶俐的说辞?”
秀婉提醒道:“小姐明儿不是要去昭华宫探望荣寿公主吗?就让白鹭飞鸥陪着小姐去,奴婢留下打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