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绘道:“她说了什么?”
“都是璎华夫人盛宠时的闲事。”浮水的语气有些惋惜,“那时候璎华夫人当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呢。”
苏如绘叹了口气:“有特别的话吗?”
“这……没有。”浮水讪讪道。
看来还要继续磨一磨。苏如绘思忖着,璎华夫人若是真疯,思烟怕是唯一可能说出那些隐秘的人了。
回到鹿鸣台,苏如绘刚刚踏进院子,白鹭、飞鸥双双迎了上来,面色凝重:“小姐来的正好,方才德泰殿那边的人过来,说太后召您前去,奴婢说您在附近走一走,正想去寻呢。”
苏如绘一惊,刚才甘然甘棠都说,为着安抚荣寿公主,太后乏了歇下,把甘棠都打发了,怎么会忽然叫自己去?
“那我不进去了。”苏如绘定了定神,带着浮水脚步一转,复向德泰殿赶去。
到了德泰殿外,袖香给她使个眼色:“是你家里有些事。”低语了一句,引她进殿。
苏如绘脸色微变。
里面却是齐云代太后告诉了她:“太后乏得很,方才被叫醒,听了事情吩咐了,小姐恰好又来迟了些,太后又睡下了,叫奴婢告诉小姐。”
苏如绘勉强笑道:“劳烦太后了,嬷嬷请说。”
“郑野郡夫人月前身上就不大好,府上三公子已经回去侍疾至今,昨日,太后还遣了余院正亲自去看过,似乎……似乎不是太好,方才武德侯求见陛下,说郑野郡夫人病得颇重,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所以求陛下和太后准你回去看看。”齐云说到一半,苏如绘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安慰道,“余院正医术高明,你不要多想,太后说夫人怕是思女成疾的缘故,也许你回去,她看到你就好了呢?”
话是这么说,可谁都知道,上次苏如绘风寒发得那般严重,太后都没准苏家人进宫探视,如今竟同意苏如绘在年关前回去,显然是余太奇诊出郑野郡夫人病到弥留之地,才会有这样的恩典。
苏如绘惊恐万分,齐云办事利落,交代的这点时间,已经使人准备了软轿在殿外等候:“你年初才在家里住过,如今情况紧,也不必去收拾什么,先回去看看罢,有什么缺的,明日打发人进宫来拿也成。”
这句话差不多证明了郑野郡夫人时日无多了。
“多谢嬷嬷,我这便回去!”苏如绘失魂落魄的被浮水扶出来,袖香看到,微微一惊,上来帮了一把,道:“苏小姐留神些。”
趁左右无人注意,低声道:“小姐可有什么话?”
苏如绘知道甘然拿着她的把柄,想必有什么叮嘱,但她现在为安氏慌得不成样子,怎么镇定也镇定不下来,脑中竟是一片空白,袖香问了两句,她才道:“我现在心里乱。”
袖香了然的点了点头。
软轿是等着的,浮水是宫女,照例是不跟去苏府的。苏如绘独自上了轿,再也忍耐不住,泪下如雨。
如此到了宫门,却是二哥苏如峻亲自带人在等着,看到她下轿时脚步踉跄,忙上前扶住,让左右去招呼送她出来的内侍,扶她上自己家马车,启程向武德侯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