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看到袖香冲进来,太后和齐云都没立刻训斥,而是齐齐一惊!
袖香定了定神,脸色苍白道:“禀太后,前朝传来消息……太傅……甍了!”
“什么!”太后这一惊非同小可,齐云赶紧扶了她一把。
“是什么时候的事?”齐云急声代太后问。
“说是昨晚子时!”
太傅武洛这些年其实早已不理事了,早年武洛东征西伐,军功赫赫,也落了一身伤病,大概从苏如绘那批人进宫起,武洛就时不时的称病不上朝,宫里每回分赐药材,总少不了他特别的一份。
但武洛对于大雍而言,不仅仅是三公之一,最重要的,是他的威望,只要他活着,哪怕残喘在病榻,四破军的军心都难乱——大雍最最精锐的四破军,如今的统帅,如苏万海之流,当初都是武洛一手提拔调教出来的。
长泰一朝威望服众的武将,首推武洛,接着便是已故的肃国公、宁国公、老关乡侯、骠骑大将军等。在肃国公、老关乡侯去世,宁国公隐退后,才轮到武德侯执意掌大权。
从前虽然苏万海父子三人,与四破军多多少少都扯上了关系,可有武洛在,皇家根本无须担心,哪怕苏万海领兵叛乱,打到宫城,只要病榻上的太傅传个口信,四破军也会不攻自乱!或者说,只要武洛在,只要武洛还保着皇室,苏万海绝不会领兵作乱!因为他也是武洛部下之一!
“武家现在怎么样了?”太后吸了口冷气,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问道。
袖香道:“太傅长子已经从剡州赶回奔丧,穆国夫人哀痛过度,被家人强灌了安神汤暂且昏睡,只是……”
“只是什么?”
“太傅长媳随夫赴任,次子四子五子在都,奴婢听前朝传来的一些传闻,说因穆国夫人也病了,次子与四子五子之间争得厉害,如今武家乱七八糟的,许多赶去吊唁太傅的人都十分恼怒,定国公、武德侯等几人,还差点动手打了太傅次子!”袖香谨慎的道,“奴婢也是听传话的内侍提了提,倒不知道是真是假。”
太后与齐云对望一眼:“太傅四子五子似乎都是庶出?”
“那个次子也不是太傅亲子,而是太傅侄子,当年太傅携子出战,因长子失踪边塞,当时武家老夫人以为他已死,便替太傅过继了其侄,后来长子意外归来,反正只是次子,那次子的生父又有好几个儿子,便就这么下来了,不过记倒是记在了从前的穆国夫人名下。”
武洛原配的穆国夫人是追封,如今的穆国夫人乃是续弦,只生了一个女儿,据说很得武洛宠爱,不过容貌平平,当初皇家挑人时,武洛请求免选,太后许了,所以才未进宫。
太后听了,心头烦闷,想了想问:“武家宗族没人出面制止?”
“前两年,倒听说,太傅次子与其生父走得较近。”齐云含蓄的道,“太后,如今该怎么办?”
太傅嫡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子,次子固然是过继的,四子、五子却是庶出,没有长兄与父亲的压制,两边倒是趁着长子未归开始争夺好处了。定国公与武德侯都是武洛旧部出身,两人阀阅子弟,气度不言而喻,这样都要动手去打武家次子,可见武家现在乱成了什么模样。
太后心里对穆国夫人有些失望,虽然她知道穆国夫人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毕竟穆国夫人无子,因是续弦,平日里也是借着武洛才能压住府中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如今武洛去了,穆国夫人无力管束众人,又不想落埋怨,只得“哀痛”过度……也是为她和女儿着想,反正武家众子再争,女儿们的嫁妆却是早早准备好的,穆国夫人那一份,也没人会去动。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哀荣那边自有陛下做主……你亲自跑一趟,代哀家去看看穆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