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姬深听得入耳,笑着踹了阮文仪一脚道:“既然微娘替你说话,这一回便饶了你,速速令内司赶了裘衣出来……”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去年秋狩之时朕亲手猎到的狐皮可还有剩?若是有的话取了连夜替微娘制了衣。”
阮文仪谢了恩方回道:“去年陛下统共猎了十五张狐皮,如今库里还存了四张不曾动用,计为一白二赤一青,未知陛下打算赐青衣哪张?”
姬深捏了捏牧碧微的面颊,见她露出娇弱之态,心下一动,道:“就白狐罢,正合了微娘你风姿楚楚。”
“奴婢听陛下的。”牧碧微抿嘴一笑,露出柔顺之态,这么一来却是将姬深所问是否一直在这儿等着他归来的问题混了过去。
聂元生在旁笑道:“原来陛下去年的皮子还有剩——”
姬深闻言有些好笑道:“元生这么说,莫非也是想要?朕可记得你去年猎的不比朕少多少!”
“微臣猎到的哪里能够比得上陛下所猎之物?”聂元生一脸坦然的说道,“单论狐皮,去年秋狩里以陛下所得的那张火狐最为罕见,能够媲美者惟安平王所得的白底金纹貂,前些日子微臣在市中得见安平王之女着了那白底金纹貂裘,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罕物,就是微臣自幼跟随陛下出入宫闱见多了好东西,乍一见也觉得眼前一亮呢!”
姬深哦了一声道:“那张貂皮着实不差,只是貂的身量太小,白底金纹貂又只遇见了那么一只,他却是给了女儿么?朕记得他膝下只有一女,年纪不大,想是恰好能够穿的。”
聂元生含笑道:“正是,白底金纹貂乃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不过陛下亲手所猎之狐皮亦都为上品,想来青衣得了也是喜欢得紧的。”
牧碧微有片刻的犹豫,但很快就笑了起来,掩嘴道:“奴婢是什么身份?能够得陛下赐衣已经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又如何敢与安平王府上的县主相比?聂侍郎这话可是叫奴婢无地自容了呢!”
姬深这会还不知道广陵王并礼部众人前来之事,只是含笑怜惜的握紧了她的手道:“安平王妃又没有女儿,大兄府上哪来的县主?再者你既然是伺候朕的人,又能够比谁卑微了去?”
借着随姬深上阶的功夫,牧碧微瞪了一眼聂元生——三绕两绕的竟到底被他把话说在了前头!就凭着今儿自己在这里不说,话题也是由自己未着裘衣引起的,在反对安平王庶女晋为县主这件事上她就难以洗清,既然如此,自然只有索性替聂元生这边说一句话了,可这个忙牧碧微帮得实在不甘心!
聂元生却是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光风霁月,一派谦谦君子风范。
牧碧微忿忿的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