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氏点一点头,性.子略急的宛菲已经抢着道:“娘娘所料无差,不只是高太后,就连宣宁长公主竟也帮着那牧氏,全然不把咱们祈年殿放在眼里!”
“嘿!”孙氏嘴角勾起,眼神却显得极为冰冷,“当初陛下欲立本宫为后,宣宁长公主因早已与陛下为那方丹颜的事情闹翻,所以并未有机会插手,但本宫看今儿和颐殿里若非广陵王妃多嘴,宣宁长公主未必就会向着澄练殿!”
宛芹怒道:“广陵王妃乃华罗殿那贱妇的阿姐,自然是要帮着那贱妇与娘娘作对的,可宣宁长公主此举也太过偏心!咱们殿下可不也是陛下的骨血,是她的亲侄女?真当她是长公主,娘娘就为难不得她了吗?”
“娘娘,奴婢看宣宁长公主默认了广陵王妃的话,却是广陵王妃话中有话之故。”居氏忽然道,“那广陵王妃说什么宣宁长公主正在寻给三娘的信物,娘娘想啊,广陵王府可只有霭阳县主一个女郎,这一个三娘定然不是王府的,奴婢以为多半是曲家的某位三娘子,所谓信物可不是寻常的东西,莫不是曲家要和长公主结亲?毕竟楼家大郎君也有十六岁了。”
宛菲和宛芹都是眼睛一亮,拍手道:“她们敢污蔑娘娘,还想着好生结亲吗?”
“楼家大郎君与曲家女郎结亲吗?”孙氏眯起眼睛,冷冷一笑,“使人去打听了来报——哼!楼万古既是长公主驸马,如今又贵为右相,可谓是位极人臣,却还想着与曲家结亲,谁知道他是打什么主意?高太后若不阻止,本宫也少不得要提醒提醒陛下了!”
居氏听了,便建议道:“娘娘,朝堂上的事情咱们到底知道的不多,此事是不是与聂舍人联络下,探一探他的口风?”
一听到聂元生,孙氏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此人两年前就渐渐与本宫离了心,却与牧氏越走越近!这等大事又怎么还能用他?”
“但朝堂之事……上回聂舍人送来的消息还说,如今朝中动荡,暗流汹涌,叮嘱娘娘在后宫行事当仔细谨慎……”居氏倒不是故意要给聂元生说话,只是她很有自知之明,论到宫闱私斗,她们这些人是久谙此道了,可要说到前朝之事,不说孙氏出身寒微,认的几个字,知道的些典故,譬如今儿在和颐殿戳穿那一个举案齐眉,还是宛菲从旁提醒的,到底怯了几分。
孙氏冷笑着道:“聂元生么也不过是奉承着陛下以求富贵爵位罢了!何况他传来的这话看似在提醒本宫却仿佛要本宫为从配合他为主也似,当真是笑话!本宫贵为右昭仪,莫非还要再事事听他一个小小的舍人的话不成!”
居氏道:“奴婢只是觉得今儿陛下居然没有一直帮着娘娘说话,这几日陛下也的确多在宣室殿里处政,仿佛朝中当真有些紧要事分了陛下的心呢。”
她这么一说孙氏也皱起了眉,末了又恨道:“可恨宣室殿被雷墨一手遮天,净会糊弄着本宫!到这会也没个准话传过来!”
如此说了几句,孙氏叹了口气,才问起了新泰公主:“璎珞今儿吃了大亏,这会可醒了?”
高太后到底没留下新泰公主,崔列荣自然也是乐得此事不了了之,新泰公主是早早送回祈年殿的,据说发起了烧——实际上倒还好,只是心头委屈的再所难免的。
“奴婢方才问过殿下身边的人,说殿下还在睡着——那西平实在可恨!”居氏恨恨的说道,“闻说那牧氏没进宫前是习过武的,想来教导的西平公主一般粗鲁无礼,咱们殿下今儿当真是委屈了!”
孙氏正要说什么,外头却有人进来禀告:“娘娘,澄练殿的闵青衣在外求见。”
“都快落锁了她过来做什么?”宛菲不高兴的问道。
那人正要说话,孙氏却冷笑了一声道:“还能为了什么?无非是想着趁胜追击,使了人变着法子来气本宫或新泰罢了!”说着问那人,“闵氏可是带了什么东西来?”
那人禀告道:“宫灯下看着仿佛是几篮子果子。”
一时间殿中众人都是气愤非常,孙氏却悠然道:“牧氏也不过就这么几手,来来回回本宫都已经看得生厌了!”说着对那人道,“告诉闵氏她来得太晚,本宫如今已经睡下了,送的什么就留下,有什么话看着随便回几句,也不必来告诉本宫,左右不过是那么点心思罢了!”
宫人不敢多言,只喏喏道:“是!”便告退下去了。
宛菲气道:“娘娘,就这样放了那闵氏走?”
“暂忍一时!”孙氏冷笑,“咱们今儿在和颐殿闹那么一场为的是什么?如今这么点儿委屈又算什么?”想了想又叮嘱,“璎珞那里不要去告诉了,明儿醒了逗她开心些,唉……着她休憩一日,再继续跟着杨女史学规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