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深这会乍闻自己将再有子嗣,虽然距离诞生还有些日子,到底欢喜难言,何氏本就是他的心头好,又告诉了他这等喜讯,自然是满口应允:“你放心就是,茂姿一向为人着想,怎会真的为这些事情怪你?”
何氏就趁机笑道:“可见陛下这子孙昌盛的福才开始呢,远的不说,接下来回宫过上些时候,还不知道妾身要恭喜多少人?”
“愿如锦娘所言。”姬深这会满心都惦记着小何美人腹中子嗣到底是男是女,自己是否就要有一个长子诞生,心情大好之下,却没留意到何氏向牧碧微冷冷递过去一个眼色,两妃对望之时,俨然火花飞溅,半晌,牧碧微眨了眨眼睛,笑着道:“陛下春秋正盛,还怕没有子孙绕膝的时候?”
她没有再提给牧碧川赐人,这会姬深心情好,却自己想了起来:“微娘你方才说,你大兄身边可是缺了人服侍?”
何氏以袖掩面,几乎是愤恨的瞪着牧碧微,牧碧微不去看她,先嫣然一笑,这才道:“陛下容妾身把话说完——大兄身边虽然缺人,可妾身方才想了想,大兄与嫂子一向恩爱,若是单单顺着嫂子的意思给大兄安排了人,恐怕大兄反而要埋怨妾身呢!所以妾身就想向陛下给侄儿求个恩典……陛下就依着方才赏赐妾身阿弟,随便赏赐些妾身的侄儿罢,如此也好叫嫂子安心。”
姬深这会正在兴头上,想也不想道:“闻说你这侄儿年幼,好东西怕压着了他,朕记得内库还有几把极好的匕首,都是前朝古物,回宫后你去替他挑一柄,一来你家是以武传家,他将来总会用到,二来那些都有镇邪之说。”
牧碧微娇滴滴的谢恩中,何氏长长松了口气。
在牧碧微与何氏难得的一直推了戴氏侍寝后,当晚,营帐扎下,阿善才打了水服侍着牧碧微净了面,何氏就带着人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她的帐子。
见状,阿善立刻站起身,不冷不热的道:“光训娘娘……”
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阵香气夹着冷风袭来,因对何氏心怀警惕,阿善立刻屏了呼吸,待要动手,却见何氏把纤纤玉手一伸,两指之间夹了一枚青翠如雨后新芽叶的玉佩,快速而低声道:“凭此佩,至邺都东街某巷某处,可提银千两!”
说完,何氏狠狠瞪了眼牧碧微,哼道,“一千两银子和你家娘娘单独说几句话,你可以出去了罢?说起来你家这娘娘可是能一个打几个的主儿,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善却没接也没理她,转头去看牧碧微,就听牧碧微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给咱们还利息来了,收着罢。”
阿善这才接过,告退下去,何氏带来的人自然也都退了出帐。
何氏见牧碧微只顾自己喝茶饮水,也不来理会自己,便自己到她对面隔着小几的空位坐了,冷笑着道:“你好狠的心!”
“哪里有你干脆?”牧碧微放下茶碗,悠悠的说道,“当年拿欧阳氏、堂堂太后的甥女,被贬了一次也还是凝华之位呢,拿了她做投名状,才取得了右昭仪的信任,如今不过为着不叫家兄身边添人,居然就眼也不眨的把右昭仪给卖了……我说,你口才一向不错,可这会到我这里来一趟,怕是怎么解释那一位都不会信你了。”
何氏冷笑道:“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所作所为只求护我阿娘并弟弟妹妹一世平安!海郎已去,这会就剩了一个三娘,好歹她与你大兄恩爱,我是拼着受孙氏责难也不会容人威胁到她的地位的!”
牧碧微斜睨她一眼:“我就奇怪了,纵然是陛下所赐,也不过是几个姬妾,莫非陛下还能夺了小何氏的正妻之位去?以你的手段,想叫那些人死得不干不净一点也不难,做什么这么拼命?”
“我自己作的孽已经够多了。”何氏冷冰冰的道,“我不愿意自己妹妹去作孽!人没到牧家前我不好动手,到了牧家即使我动手,也少不得沾上她,她如今怀的那一个可是要过继给海郎的,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作孽!”
牧碧微讶然:“你居然也信报应?”
何氏冷静道:“我已经遭报应了。”她顿了顿,慢慢道,“我再不能生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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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礼拜一了,吾等的目标是……
精华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