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碧微虽然才听了温太妃“到底要有个亲生骨肉”且深以为然,这会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禁心头软成一汪水,一面走上殿去一面柔声唤道:“玉桐!”
“母妃!”西平一听得牧碧微的声音,眼睛就是一亮,当下将布老虎一丢,立刻跳了起来,吓得旁边挽裳和挽襟几乎没尖叫起来:“殿下仔细摔着!”
两个人齐齐上去拦了一把,才在榻沿抱住了西平,牧碧微也是一个箭步扑上去搂了她,顾不埋怨,先看看有无磕着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一捏她面颊:“怎如此淘气?在榻上也敢乱跳!”
“儿臣想念母妃!”西平一个劲的抱着她撒娇,牧碧微目光一扫,见那只她心爱的布老虎早被丢到了角落里,差点没掉下榻去,心头甜蜜,也搂紧了她道:“既然想念母妃,怎么还不听母妃的话,这样胡乱起跳,若是磕着碰着了,岂不是叫母妃心疼吗?”
西平却道:“母妃厉害着呢,哪能接不住儿臣?”听她语气仿佛还在埋怨着挽裳挽襟多事了。
挽裳和挽襟彼此对望,都是一笑,牧碧微拧拧她的小鼻子嗔道:“这是谁和你说的?”
“曲母妃说的。”西平的回答却叫牧碧微一愣,忙问:“你曲母妃怎么和你说的?”
西平年纪虽然小,记性却很不坏,当下道:“儿臣听说皇祖母很生气,就问曲母妃是何缘故,曲母妃说是因为狩猎里头出了事,皇伯受了重伤,儿臣担忧母妃,曲母妃说母妃武艺高明,决计伤不了的,后来母妃回来,儿臣看到母妃果然平安无事,想着曲母妃说的应当不假。”
牧碧微这才放心,摸了摸她头笑道:“是是是,你母妃虽然不是顶厉害的,可狩猎里大约是受不了伤的。”
西平不满意道:“是定然伤不了。”
“定然伤不了!”牧碧微亲了亲她,西平这才高兴起来,她下意识的一摸,这会才发现,自己那个心肝宝贝的布老虎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叫道:“咦?儿臣那只老虎呢?”
挽裳忍着笑,从旁边取了过来,双手奉与西平,西平举到牧碧微跟前,喜滋滋的道:“母妃瞧,这老虎的眼睛是不是更像了?曲母妃身边的凌姑姑说黑曜石不如这个好,她替我换了果然更像呢!”
牧碧微接过一看,原来的黑曜石眼珠这会却换成了一对猫儿眼,随着角度变换万般光彩,的确更添虎势,本来小何氏做这个布老虎不但用心,一对黑曜石眼珠,加上条纹里的金线并四爪嵌的暖玉已经显得很是奢侈了,如今小何氏那些东西加起来怕也不及这对猫儿眼的十分之一,更难得两只猫儿眼宝石一般无二,浑然一对,更是难得。
见状,西平年纪小又只顾展示没留意,殿中侍者却都对望了一眼,交换眼色。
牧碧微看了,脸色一顿,却立刻笑着道:“的确这个更像,最紧要的是玉桐喜欢。”
西平天真道:“只可惜这个布老虎太小了些,儿臣听凌姑姑说,真正的老虎可大了呢,还说父皇就亲手猎杀过一头——母妃,儿臣晓得现在年纪小,不能去狩猎,那么等儿臣年纪大了,可以不可以去?儿臣也想猎虎!”
她如今虚岁也才三岁光景,生得粉嫩可爱,望着就是掐一把都觉得要替她疼,却在这里惦记起了猎虎的壮举,众侍都有些忍俊不禁,阿善笑着道:“殿下,真正的老虎若是成年,可是比殿下高多了。”
牧碧微见西平露出失望之色,就摸了摸她的小脸道:“等你身子骨长足些,若是轮到西极山那边,母妃就带上你,还会叫人弄了小马给你骑,怎么样?”
就听西平高高兴兴的道:“原来想猎虎当真要先学骑马?母妃,在曲母妃那儿,儿臣已经学了些时候了——曲母妃给儿臣弄了一匹小马,只是未经母妃准许,不敢送到这里来,母妃,那匹马很小,且也吃不了多少东西,能不能带过来?”
牧碧微才夸了曲氏对临时照料西平上心,还想学她在殿里做个秋千,这会就是一阵头疼,先皱眉道:“你才多大?学什么骑马?你曲母妃也不知道不轻重了!就算是小马,你如今可握得住缰绳?万一摔了怎么办!”
“儿臣摔了许多次,可是一点也不疼!”西平显然是对骑马好上了,就如同她才学描红那两日,正是热心得不得了,又是拉又是摇,直将牧碧微对付姬深的那套完全学了来,拖长了声音娇嗲道,“母妃母妃,好不好、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