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盏月心道,到底进了宫了,固然还肯与自己亲近,但如今也不肯什么都告诉自己了……她想着眼神就暗了暗,面上兀自带着笑,道:“却是我以为光猷娘娘旁的人不见,总是要见姐姐的。”
“娘娘说怕过了病气,如今西平公主也不怎么能够见到娘娘的。”叶寒夕忙道,只是她才说完就被身旁的云梦如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
见她张口结舌还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云盏月嘴角笑意更深,嘴上道:“原来如此,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宁德堂罢。”一面就不动声色的,也将自己头上、臂上钗环摘去许多,只恼恨出来太晚,如今纵然有借口,也来不及回去换身家常些的衣裙了……
趁着云盏月落后几步把首饰收起来的光景,云梦如俯在叶寒夕耳畔恨铁不成钢道:“叶容华你若不是在这中间见过娘娘,怎么知道娘娘因为怕过了病气,不使西平公主见到?”
叶寒夕下意识的捂住嘴,云梦如不忍的掩面叮嘱:“往后我教你的话之外,半句也别多说了!旁人要问,你就笑笑走开罢!”
待云盏月赶上来,就发现叶寒夕变得格外爱笑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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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德堂里笙箫热闹之际,岑平却正在旖樱台里隔着帘子请安,帘子后头,牧碧微仿佛是斜靠在了榻上,语气慵懒,闲聊般的道:“这么说你的话步氏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娘娘教给奴婢的话是极合宜的,那步氏说起来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能有几分见识?枉费她生得一副绝色的模样,也不过是仗着才进宫来,陛下喜欢个新鲜罢了!”岑平奉承道,“她哪里有什么主意呢?那苏家女郎没名没份的,在陛下跟前撒娇撒痴,竟也压得步顺华无可奈何,若再不拉拢旁人一起对付苏家女郎,往后步顺华吃饭穿衣都要看着苏家女郎的脸色了,步顺华怎么能不急?”
牧碧微在帘后笑了一声:“岑监的嘴越发的甜了。”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岑平笑道,“奴婢素来就是个老实人!”
“岑监自然是老实的,不然何以哄的步氏对你信任不疑呢?”牧碧微似含了笑,脆生生的道,“方才你给步氏出了这主意,她可给你什么好处?”
岑平道:“那步氏听出奴婢劝说她分宠给随驾的妃嫔,当时脸色就很不好看了,却把奴婢训斥了一番,又哪里会想到给奴婢什么好处呢?”
“她不给,本宫却是要给你补上的。”牧碧微含笑对旁边说了一声,片刻后,挽裳取了一只锦囊出来,递到岑平手里,笑着道:“这可是好东西,娘娘到行宫来带的也不多,岑监好生收着罢。”
岑平受宠若惊道:“奴婢能够给光猷娘娘办些事儿,那是奴婢三辈子才能够修来的福气,又怎么敢要娘娘的赏赐呢?”
“你就拿着罢,守着行宫这里,圣驾每年只到两三个月,平常又不许轻易离开,也怪不容易的。”牧碧微好声好气的说道,“何况本宫向来没有平白叫人做事的习惯。”
岑平这才谢了恩,也不看那锦囊,直接塞进怀里,又殷勤的道:“那苏家女郎道是要减了各处的冰呢!也不想一想,她初来乍到的连个名份也没有,不过是念着行宫里的颜凝晖出身太低,管不得事情,陛下才叫她帮把手,也不过是替个总管的职位,倒是拿自己当起了正经的主子来!一张嘴就要减了各处一半的冰!奴婢照着娘娘的叮嘱,把旁的地方统统都减了,娘娘这儿的,奴婢趁夜派人补过来,娘娘但请放心,奴婢在这御泉行宫里做了几十年的总管,若是叫那苏家女郎一来就委屈了娘娘,那当真废物得该杀了!”
“行宫里头有你在,本宫自然是放心的。”牧碧微欣慰的道,“如今本宫的事情,除了身边这些人,也只得你知道了,本宫也不说虚的,若是你能助本宫平安诞下子嗣,邺都皇宫内司里头,自从阮文仪被贬、那冯姓内侍去位,雷大监一直没有任命统管内司的监,你既也是监一职,又将行宫管了这许多年,料想那个职位合该归你的!”
岑平闻言大喜过望,忙跪下道:“奴婢只求常在娘娘不远处伺候就心满意足了,怎敢当娘娘如此厚爱?”
“你用心办事,本宫,自不会亏待了你!”牧碧微微微一笑,道,“对了,如今还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听着外头岑平迫不及待的表决心,她又是一笑,“说起来,这事与你也有些关系的——你可想叫步氏为你出头,狠狠的报复那苏家女郎?”
岑平喜形于色,叩头道:“求娘娘赐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