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如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光猷娘娘病重却不告诉陛下,最主要的缘故哪里是旁的?无非是当时步顺华盛宠,即使去说了病情极为严重,万一陛下连旖樱台都不去,你想想光猷娘娘何等尴尬?而且今儿容华难道没听步顺华说吗?步顺华这是话里话外的撺掇着大家皆口牧光猷的病情,劝说陛下提前回邺都呢!光猷娘娘又不是容华,怎么肯给步顺华做筏子?之前若是没有苏家女郎这件事情,光猷娘娘说得严重凶险,指不定步顺华就要哄着陛下把娘娘送回邺都免得过了病气——你说光猷娘娘肯平白这么丢脸吗?”
叶寒夕听得眨了眨眼睛,半晌才道:“我问错了话,可会给牧姐姐带去麻烦?”
“光猷娘娘之精明,容华这辈子都替她操不上心的。”云梦如叹息着道,“倒是容华,不免又要被后妃们私下里讥诮不会看脸色了。”
“那没什么。”叶寒夕很是欢快的道,“不过是背后议论几句,有什么打紧?”
这边牧碧微到底露了回面,那边何氏却传了出来伤势也稳定了下来,自然少不了接待一下登门探望的妃嫔,对于众人众口一词的对苏孜纭不满,何氏只是含笑听着,不时与新泰公主说上几句话,却不肯接口。
见这情况,妃嫔们也看了出来,牧、何都不想和苏孜纭交手,都是十分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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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妃嫔皆怨上了苏家女郎,只是到底她们也不能拿苏家女郎怎么样啊!”岑平立在回廊上,悄悄的同步氏道,不远处,笙歌清亮,伴随着林御女那把人人称羡的好嗓子,正是一派的歌舞乱人眼。
步氏哼了一声:“如今行宫里,太后还不在,若是回了邺都,有太后护着,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顺华娘娘请想,宫里不只有太后,左昭仪也是在的。”岑平含着笑道,“苏家女郎相越过了左昭仪可没那么容易啊!”
“左昭仪可没什么宠爱。”步氏皱眉,“何况,本宫想要的是一劳永逸!借助他人之力,终究不可靠!”
岑平道:“若说一劳永逸,以奴婢之见,莫如抓住如今的机会!”
步氏闻言,便道:“说来听听!”
“娘娘,这一次苏家女郎之所以能够被委以管理行宫之事,全是因为原本主事的牧光猷和何宣徽两位娘娘一病一伤,剩下的凝晖颜娘娘不擅长理事的缘故。”岑平低声道,“这三位娘娘都是宫中老人了,在陛下跟前也是都有一份体面的,除了颜凝晖娘娘本性不擅长理事外,另外两位娘娘之所以不能理事,可都是事出有因啊!”
步氏抿了抿嘴,她并不笨,立刻听出了岑平的弦外之音,不由喃喃道:“不错……何宣徽当初好端端的,去探望了一回高婕妤回来时就被摔伤,连累了贴身宫女甚至都毁了容!当时就听宜晴阁那边仿佛有人说,是抬辇的侍者忽然就跪倒在地,才使得她摔下来的!固然那侍者后来被打死了,但想来也不是头次给贵人抬辇,怎么就出了事?而且也不在旁处出了事,偏偏就在宜晴阁不远处假山怪石嶙峋叠出的地方!”
岑平趁机道:“以奴婢之见,若非那侍者被收买了,恐怕就是那地方被人做了手脚,奴婢却是听说,何宣徽摔下步辇后,不及止血,头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侍者去附近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的,不想最后还是没寻到什么,这也不奇怪,毕竟何宣徽出事的地方本就易于躲藏和溜走,何况若是有心算计何宣徽,哪里会被抓到呢?”
“嘿!”步氏冷笑了一声,道,“何宣徽这摔伤来得突兀,说是意外,怕是只有几个人信!牧光猷病的却也太是时候了!”
“奴婢也这么想呢,苏家女郎才到行宫,当天晚上牧光猷就病倒了,主事的娘娘就成了何宣徽,接着何宣徽就摔伤……颜凝晖主不得事,娘娘呢又被陛下离不开,这样,这主事之权才到了苏家女郎的手里……”岑平细声细气的说道。
步氏眯起眼,淡淡的道:“若是本宫一边服侍陛下一边主持行宫事务,恐怕如今或病或伤的人里头也有本宫了吧?”
岑平奉承道:“顺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这福泽深厚的人,又哪里会被些许小人算计得逞呢?依奴婢看,娘娘是怎么也不会被害了的,倒是那苏家女郎,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看着娇滴滴的一个大家闺秀,却行事这般不留余地,说起来无论牧光猷还是何宣徽,可都没对苏家女郎做什么说什么呢,不过就是挡了挡苏家女郎的路,竟都遭遇这样的辣手!奴婢听宫人议论,说牧光猷现今那个样子,圣驾回宫的时候,路上都未必能够捱过去呢!”
步氏听着,眼睛顿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