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震怒起来:“竟有此事?”
“宣宁长公主也是知道的,长公主气极了,还与安平王吵过一次,因为长公主以为太后还在病着,所以没敢声张。”荣昌郡夫人苦笑着道,“说起来芙娘也是太后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情还能瞒过了太后去吗?若不是那宝姬太过无礼,那庶女也不成样子,芙娘绝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啊!”
高太后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并非嫉妒之人,便叹了口气,道:“这几日宫里也不断出事,哀家也忙得紧!倒没留意大郎如今糊涂到这个地步了!今日下午哀家就召他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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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晌午后,安平王才被太后大骂一番赶出宫去接王妃,既然有力气大骂安平王、并干涉王府后院之事,显然太后已经开始好转了。
于是众人都觉得祈福这法子效果好——同昌公主的车驾当日才出城呢!
只是谁也没想到,高太后好了之后不几日,和颐殿却闹出了更大的事情来——皇长子和皇次子都双双出了花!
这时候天花不啻是使人闻风丧胆的病了,健壮的男子也常有熬不过去的,又何况是两个打从出生起就娇贵万分的皇子?
任仰宽颤抖着手松开两位皇子的脉门、点头确认病情后,高太后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天花传染极快,何况无论太后还是两位皇子,都是既尊贵又不经折腾的,谁也不敢、包括姬深也不敢提移宫的事情,但奈何太后、皇子再尊贵,皇帝才是最紧要的,甘泉宫紧急封了宫不说,因为有条暗渠是直至冀阙宫的,姬深在经过大批太医诊断后,被立刻劝谏移到旁的住处去,依着右娥英的意思,最好当然就是住到锦瑟殿里去,但步氏从中横插一手,最后到底选择了偏僻的鸿渐宫。
这样薄太妃就很尴尬了——鸿渐宫就在鸿寿宫的隔壁。
姬深对这个庶母虽然不像高太后那么不待见,到底也不见得有什么尊敬之情,听雷墨含蓄的提醒隔壁就是薄太妃后,便随口道:“叫她移到旁处去就是了。”
“如今怕是没有合适的地方移……”
“那就叫她出宫与先前那些无所出的太妃一道罢。”姬深漫不经心的吩咐。
聂元生忙给他补充了个借口:“就说宫中出现天花,为太妃安危计,以免叫去为太后祈福的同昌公主分心。”
就这样,同昌公主离宫后不到两天,薄太妃同样在仓皇凄凉里被打发了——但高太后此刻却再也无暇庆幸窃喜,因为两位皇子出了花,日日探望这两个孙儿的高太后虽然幼时也出过花并且平安熬过来,并不怕这次的天花,但怎能不担心?她坚持留在甘泉宫里照料孙儿——也是怕出去之后传了人,到底姬深和姬恊都是没出过花的!
夜里和颐殿中明烛似昼,照出高太后短短两日迅速苍老的容颜来,她问宋氏的话时甚至有些颤巍巍的模样了:“莫非这是先帝在责罚哀家赶走了同昌吗?”
此刻高太后还不知道薄太妃也被姬深打发出宫了,这么说着,又是担心又是委屈,禁不住流下泪来。
宋氏赶紧劝说道:“太后说的这是什么话?两位皇子是太后的孙儿,难道就不是先帝的血脉了吗?同昌公主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女,哪里能和皇子比呢?”
“贤人说的极是!”温太妃因为每日里经常过来,偶尔也到两位皇子的摇篮前看看,她和和颐殿走得这么近,这会自然也脱不开身,太妃经历风浪,虽然并没有出过花,因为先帝已去,想开些得话,留些痘痕都不怕了,论性命这次也未必就一定能熬过去,但也很快想了开来,只是心下担忧也不知道两位皇子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不知道自己那流放的儿子是不是也被波及?对于自己的性命倒是看得很淡了,所以还是照常到和颐殿来陪伴太后,此刻就道,“先帝圣明,再说女儿总是旁人家的,哪里能和孙儿比?何况同昌公主只是去祈福,又不是叫她去做什么!”
高太后被心腹和温太妃反复劝慰,才勉强恢复了些精神,又听温太妃提醒道:“这天花不可能是好端端就发起来的,恐怕……是内有玄机啊!”
这会高太后正是满心惶恐和担忧之际,被温太妃这么一说,仿佛寻到了发泄的途径,几乎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发誓:“若叫哀家知道谁这么大胆子敢谋害皇嗣,哀家必生生食其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