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也觉得自己孟浪了,借着焦氏这话下台,自嘲道:“我啊就是不服太后的偏心!”
“她的偏心能给的好处也有限。”牧碧微悠悠的道,“有什么可嫉妒的?”
“娘娘说的也是。”戴氏抿嘴笑道,“太后之前百般偏心的欧阳氏,如今可不就是在兰林宫里等死吗?”
听到等死二字,牧碧微勾唇一笑,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阿善:“仿佛咱们宫里有人也在兰林宫里暂住着?”
“是段美人。”阿善忙道,“先前她感了风寒甚是严重,所以就移去了兰林宫里小住,如今也有些日子了。”
“那可好了?”牧碧微一掐辰光,道,“都一个多月了,本宫记得她移过去时还是玉桐和璎珞生辰之前呢!不至于一直没好吧?”
挽襟就接话道:“奴婢记得昨儿个柳御女还说段美人仿佛是十几天前就好了的,只是晓得娘娘这儿事情繁忙因此不敢打扰。”
“既然好了那就搬回来罢。”牧碧微就吩咐道,“本宫是忙,事情多着就没顾上,你们也不提醒下本宫?柳御女还告诉了你呢!”
挽襟忙道:“奴婢知罪!”
戴氏和焦氏都道:“娘娘待宫里人就是体贴。”
戴氏习惯性的又要抱怨几句雪氏:“妾身却无能得紧,那雪氏如今说话也不阴不阳的了,早知道当初真不该叫她随驾温泉山的,还不如叫金氏去呢!如今看起来金氏才是知进退的人!”
“她如今有右娥英做靠山当然胆气就壮了。”牧碧微悠悠的道,“胆气壮了真面目自然也就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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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昌郡夫人和安平王妃留在和颐殿里陪伴高太后,这一留就到了次日也没出宫,牧碧微在澄练殿里左等右等没等到葛诺的禀告,倒是被允许回长锦宫的段美人在柳御女的陪伴下过来谢恩了。
牧碧微传了她到跟前,段氏比之感上风寒前瘦了整整一圈儿,她本来就不算胖,如今看着简直风一吹都能倒,牧碧微猜测她多半是担心在兰林宫里再也没有回长锦宫之日,面上就露出些许惊讶道:“这一回怎么病得这样重吗?”
段美人就顺势落泪道:“风寒还好,只是妾身在兰林宫中日夜思想娘娘,才会如此!”
她这话说的也不全是假话,虽然目的并非是真心爱戴牧碧微,不过是因为牧碧微对宫里人还算不错、在长锦宫不至于被扣了份例,因此牧碧微也当她说的是肺腑之言了,露出不忍之色来道:“按着本宫自然是不想轻易打发了你离宫的,尤其当时你也在病中,奈何右娥英坚持,何况本宫的恊郎……你也算他庶母,当知道为母之心,若是要怪也不必怪他,就怪本宫罢……”
段美人慌忙道:“妾身怎么敢怪娘娘呢?妾身只恨自己的身子不中用,一般的睡同一个屋子偏妾身不争气染了风寒,说起来妾身一个大人得了风寒之后也是极为难受的,怎么舍得叫三皇子也有染风寒的可能?右娥英和娘娘打发妾身去兰林宫也是为了妾身好,否则妾身卑贱之人哪里担当得起传了风寒与皇子的大罪呢!”
牧碧微温言道:“你这样通情达理本宫倒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是恊郎到底劳动了你这一回,玉桐和璎珞也是,为着他们总是叫你有自己的住处也不能回,竟在兰林宫里寄住了这许久,他们如今年纪都还小,本宫总要代他们谢你一谢的。”
听了这话,段美人眼中流露出来分明的喜色,嘴上却还是推辞着道:“这本就是妾身应该做的,再说妾身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当娘娘一个谢字?”
柳御女看出牧碧微是真心要给段美人点好处,就抿嘴笑着圆场道:“依妾身来看段妹妹的确是担当不起娘娘的谢的,只是若能够随便沾些娘娘的福气就好了。”
段美人闻言也是连声称是,牧碧微就赏赐了她衣料、吃食并钗环等物,牧碧微原本在主位里就算是出手大方的,这次又刻意加厚了许多,段美人受宠若惊,柳御女也有羡慕之色,便笑着道:“娘娘这样的慷慨,看得妾身都后悔当初很该也病上一场了。”
牧碧微笑着道:“这话可不要说,病最不禁念的,到底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不然你看这些东西若是没个好身子成日里躺在病榻之上又怎么受用呢?”
“娘娘说得极是。”柳御女忙道。
段美人到底觉得赏赐太过丰厚,想辞去一些,只是牧碧微坚持要给,她再三谢恩,这才与柳御女并两人的宫女一起、澄练殿也派了几个粗使才将赏赐之物都搬下去。
等她们走了,牧碧微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与阿善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