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元生见她没有计较自己语气里透露出来从前和曲氏也颇为熟悉之语,暗松了口气,忙道:“虽然曲家如今看似树倒猢狲散,然而究竟数百年底蕴放在那里,在前魏的时候曲家也不是没有这样落难的时候……曲氏那里,料想不会太过为难咱们的,你可还有旁的心事?”一面说他手脚一面就不太老实了。
“何氏今儿个过来见祖母,一面说了给我大兄次子的名字定了,一面却是拿出她之前为何海、小何氏预备的东西。”牧碧微皱眉道,“足有三百多万两白银的家当……她说是因为怕小何氏年轻,有了这笔巨资后不思进取,这才连小何氏那份也自己保管,但我与祖母都晓得她是怕小何氏保管不住,回头糊里糊涂的就落了我家手里去了,只是何衍……就是她取的名字,如今才多大?就这样把家产都交给了我祖母,即使她对祖母信任罢?可我总觉得有些心里不定。”
聂元生眯起眼道:“的确有点不对劲!先前她一直将这么一笔家当带在自己身边,恐怕一来是怕白氏收存的话,被何家人发现打主意,而她身在宫中鞭长莫及!二来如你所言,小何氏不像是能够对你大兄守得住秘密的人……三来她在宫闱里也需用银钱……但三百多万……即使她身边还留着些私房,恐怕也不多了,一下子拿出这许多银钱来,倒仿佛像是……”
“像是托孤?”牧碧微不由脱口而出!
“以何氏的城府,即使如今已经与你和好,但如此巨资,孰能不动心?”聂元生苦笑着道,“若非有了你和恊郎,我单是听一个数目,那是说什么也要分杯羹的!何况何衍乃是过继出去的次子,沈太君和牧令、牧司马,焉能不更偏心牧嵘?即使是小何氏,恐怕也不会觉得这笔钱分些给牧嵘、牧鸢娘有什么不妥当吧?”
牧碧微亦苦笑道:“小何氏一向什么都听大兄的,再说何家豪富,休说我家了,恐怕比宫里也不差什么!我瞧我这个大嫂,根本就没怎么把银钱看在眼里,她还不是清高,不过是打小就是锦绣堆里长大,即使何家嫡庶不分,谁叫她最小,白氏我见的不多就不说了,何氏那么厉害的长姐在,哪里能叫她次次受委屈?这么大一笔家当,估计她高兴起来,连碧城那边分上一半都不在乎。”
“何氏自然也知道小何氏的性情的。”聂元生道,“因此她交与了沈太君,这也是在赌沈太君的贤德名声了,不过何衍终究也是牧家子弟,即使过继,沈太君哪怕不照着何氏所言全部给他,总也亏待不了他。”
“不管怎么说我家总比何家可靠。”牧碧微沉声道,“若是何氏自以为能够在衍郎长大之后还好好儿的,这笔家当自然是由她自己转交!”
聂元生皱起眉:“何氏莫非发现了什么,自忖……有危机,这才急着借何衍诞生,将从何氏弄出来的家当转移么?”
牧碧微正要听他继续分析下去,不想聂元生已经顺势解开了她的衣带,懒洋洋的道,“反正要出事的是何氏,回头再想罢,说起来她倒也厉害,何家纵然有钱,三百多万,估计也是小半个家底了……唔,你换了一种香……”
“你方才不是说曲氏不喜欢陛下,是因为觉得陛下无能吗?”不想牧碧微却似笑非笑的止住他动作,追问道,“那么代陛下批阅奏章、还应付过高祖、先帝两位明君的你怎么说也是极能干了?曲氏说陛下无能,可是与你对比出来的?”
聂元生暗呼头疼,忙不迭的指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