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碧微看着她。
何氏继续道:“转心壶!”
“嗯?”牧碧微皱眉,“听说过,据说此壶可以一面盛酒,一面盛水……”
“我有一个。”何氏干脆的道,“当年在惜光亭里给你备的就是这么一壶酒!”顿了顿她继续道,“这种壶与寻常的壶看似一般无二,但仔细分辨却是可以看出些不同的,方才一晃眼间,太后寝殿……榻上不远处就有这么一个!”
牧碧微抿了抿嘴:“你是说?”
“虽然昨晚极乱,但也不是没有事不关己的人。”何氏轻声道,“比如说,安平王,再比如说,大高妃和小高妃……趁乱夹条蛇,还是毒蛇,就不怕自己被咬伤吗?所以我想,恐怕那条白蛇早就被放进太后寝殿,甚至早早在太后眼前,只不过太后不清楚罢了!”
何氏慢慢的道:“这个季节正是吃樱桃的时候,你家恊郎爱吃樱桃都已经是六宫有名了,话又说了回来,宫里不喜欢吃樱桃的从太后到宫人恐怕还真没几个!樱桃么……做冻酪吃最好,当然了,这会将热不热,冻饮吃起来也是极有意思的……太后身体很好,如果那个壶,就是装冻饮的……”
牧碧微变了脸色:“宫里的习惯,冻饮是要拿冰镇着的,蛇性喜暖,一冷,便僵直不动……”
“若是动的话,但凡被太后听见内中有异物,还瞒得过去么?”何氏轻蔑道,“而且转心壶……一边空着装了蛇,一边装满冻饮冻住它,蛇这东西,可不大容易死透……平常只用装了冻饮的这边,昨晚根本无需再额外带蛇进殿,只需要趁着忙乱的光景,有人进去旋一把机关……让装了蛇的那边打开……”
牧碧微吸了口气:“然后,因为另一边还装着冻饮,即使出口开了,那蛇也暂时不能离开……”顿了一顿,她喃喃道,“太后虽然有人守夜,但都是在寝殿外,寝殿里,太后安置之后便只有一人……”
“此刻还不是很热,夜里风凉,太后必然不会喝冻饮的。”何氏分析道,“最要命的是——昨儿个家宴!”她冷哼了一声,“太后如今精神大不如前了!为着这次家宴,当日是特意多睡了一会的!你想家宴却因为郎君们被离恨香放倒提前散去……太后……睡得着么?”
既然睡不着,如今又不是温太妃还在宫里的时候,太后无人说话,也只能点香助眠了,也许就是离恨香……这么一点,虽然不能比火盆,室中温度总是略升的……如此冻饮融化,那蛇被冻了几日,终于能够活动,哪里还肯继续留在壶里?何况转心壶盖着,只有壶口一条出路,又不是多么大的壶,它哪里出不来呢?
出来之后,偌大寝殿……只太后一个人……原本山野里就有许多传说,蛇性畏冷,甚至冻急了会主动钻到人畜身上取暖,以防冻僵……
太后还点了助眠的香……能够捱到早上被安氏发现不对劲、再急急叫了任仰宽过来施针……可见那蛇也不是很毒……不对!
牧碧微眯起眼:“太后是早上起身时才被咬的?”白蛇惧冷,游出转心壶后,本能的要寻个温暖的地方待着……怕就寻上了高太后,但如果它半夜里就咬了太后,牧碧微对蛇性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曲家如今是破釜沉舟——非杀太后不可!
怎么可能给太后活命的机会选择一条毒性不大的蛇?
因此……恐怕那条白蛇毒性极大,只不过,未受过咬人的训练,所以只是本能的依偎到了太后身上取暖……结果早上,安氏进来伺候太后起身,太后有所动作……这才让白蛇受惊——咬了太后!
白蛇……曲家真正用尽心思!
何氏微笑着道:“不然,怎么能够捱到任仰宽过来?”
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任仰宽医术了得,想在他跟前弄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又有苏家暗中保护,想暗杀一来困难,二来容易出事……但任仰宽却有个最大的弱点无法避免——他年事已高。
任仰宽比太后还要年长……
白蛇的毒他不是解不了,奈何他年岁已长,根本支持不住长时间的施针!
偏偏太后一向身体不错,又向来只用任仰宽一人,这次太后被蛇咬了,和颐殿从上到下只想到任仰宽,压根就没想到旁的太医,旁的太医也不得召见也不会过来,毕竟太后根本就不用他们……他们贸然过来也有在太后跟前抢着露脸的嫌疑,任仰宽固然不是太医院院判,却是连院判都不敢怠慢的……谁会想着跟他争宠呢?
这样任仰宽一旦累倒,没有其他太医在,高太后……又怎么活?
牧碧微忽然笑了一笑:“只怕,太后能够捱到任仰宽到来,也不一定是任仰宽到的快啊!”
她若有所思道,“昨儿个我之所以忽然叫回恊郎,就是看焦氏、戴氏用了冻饮后不舒服呢!”
何氏敛了笑,沉默片刻,道:“如今我这儿忙,她们不舒服的话……你若有空,不如去看看?不然若当真不好,太后哭灵都来不了,恐怕不好罢?”
牧碧微看着她:“去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句——西平的生母姜氏!”
何氏怔了一怔,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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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指头数前坑……
楼巡婚事的坑已填、离恨香也又用上了、现在轮到姜姜……
话说还有哪些坑?
挖得太多,除了主线坑,我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
有的速提哟!免得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