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诗瑛提督虽然为人处世方面不错,但毕竟是个女人,优柔寡断,做个参谋非常不错,但缺乏魄力。
神代时雨提督恐怕是最稳妥的接班人了吧,可惜各方面都才能都不算太突出。更糟糕的是,他是一个狠不下心的人,这个人要是磨砺十年,尚可将整个舰队都安心的交给他,但现在……还是太嫩啊。
不得不说,多闻丸看人走眼的简直一塌糊涂……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又是牧岛隆一郎跳了出来。
“好了各位!我重申一次,这此的作战方案是幕僚部制定好的,是命令,不允许讨价还价。修改作战细节的只有多闻丸一人,我等只有提建议的权利。”
立花和神代提督疑惑的对望了一下,觉得牧岛的行为很诡异,明明是个日后作大死的计划,但牧岛却格外的上心。就算这个计划对帝国的崩溃,对他们的革命有极大的好处,但也不至于热心成这个样子啊……
牧岛隆一郎则看着他们两个疑惑的样子,心里却在偷笑。
“哼哼,这就是我能居于你们之上的原因了,菜鸟们。这可是抬身价,交投名状的大好机会!你们懂个毛!”
促使多闻丸下定最后决心的,跟“除虱”行动的失败也不无关系。铃木真希,陆航的王牌就驾驶着她的座机在青州,冀州交界处飞行。
说她是王牌,她实际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己的击坠数只有3,而且只是三架单座侦察机。
最近的战果是一个星期之前,她亲眼看着倒霉的侦察机冒着黑烟栽了下去,亲眼看到天上展开的洁白伞花。
对了,前两个飞行员也好像顺利逃生了。也就是说从开战到现在,她还没杀过人?
不过管宣传的那些人可不理那么多,她的战绩被扩大了三倍,然后一个劲的吹。什么“翱翔的战巫女”、什么“女丈夫”。
不提女丈夫倒罢了,一提女丈夫她就火大,不就是说她是女汉子的意思嘛!这是她中学时期的外号,那个时候她可是大姐头级别的人物。想想当年的中二和年少轻狂,她自己都脸红。
她现在去游泳都不敢穿露出腹部的泳装。不是因为身材不好,而是因为身材不但好,而且还多了些东西。明明胸部很不错,腿也很长,臀也很翘,可为什么那些男人都盯着八块腹肌看啊!
但在昨天,她算是遇到对手了,
对手飞的也是“蛋式”战机,应该是红色势力夺取机场后缴获的。这种一对一的单挑她居然落了下风,如果不是对方突然返航,她真不知道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
在两机近距离接触之后,她能看到飞行皮帽里泄露出来的一抹耀眼的金色。那个驾驶员居然还有心思摘下风镜,笑着和她打招呼。从脸型上看,她倒不像是个明国人。
那也是个女孩,大概十四五岁,很元气很阳光。
“这真是疯狂,如果不是战争,同样喜欢飞行的我们,能成为朋友的吧。”
而现在,她们却不得不因为彼此的立场,在美丽的蓝天上捉对厮杀。铃木真希心里明白,自己扮演的是恶人的角色,就算熬过了战争,杀戮在良心上留下的伤口却永远无法愈合。
她甩了甩头,似乎是想把这种影响状态的情绪甩出大脑,继续集中于飞行本身。
她的飞机护送着一批轰炸机,准备去炸红色军队后方的军工厂,但半路她就因为机械故障不得不返航了。
“真是糟糕啊,这仗打的……”
她俯瞰着硝烟四起的大地,在方圆千里的广袤土地上,枪炮声四起,无数的生命随着战火而逝。
逝去之人中,也包括了龙马大队的西住常夫,他歪歪扭扭的趴在地上,身后的战车正在熊熊燃烧。
那是一场致命的夜袭,西住常夫的战车被“铁拳”一发入魂,刚逃出车体却又挨了一发路过的子弹,当即就殒命了。
龙马大队遭到了优势兵力的围攻,损失惨重,甚至连同伴的尸体都没来得及收敛就仓皇后撤了。
现在,黎明刚刚到来,在晨曦的微光中,一位一袭白衣的将领正对着西住常夫的尸体发呆,无视了周围忙碌的战士们。
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上面,西住美穗的笑颜逃过了战火的摧残,她依然笑的腼腆、羞涩而幸福。但等她知道父亲身死这个噩耗之后,她还能继续幸福的微笑吗……
也许白衣将领是在想地上的尸体曾经是什么人?是否本性邪恶,还是什么人骗着他远死他乡,而不是好好在家里呆着,享受家庭的温馨、享受日常的宁静。
也许他什么都没在想,只是在发呆而已。
就算他是让千军万马相避的陈白袍,也有发呆的时候。
“师长!李卫公的独立团发现了一个大队的扶瀛鬼子,如果打的话就来不及汇合了,他发电报来请示。”
“地图。”
“是!”
旁边的警卫员立刻遵照师长的吩咐展开了军事地图。而陈白袍沉默的看着地图,从怀里掏出一包炒花生米,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
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这支独立团的迟到是否会影响整个战役进程?吃掉那个大队是否会打草惊蛇乃至影响全局?吃掉了那个大队之后是按原计划还是改变预定任务?这些都需要做详尽的推演和考虑。
现在能和他商量对策的政委、参谋团都不在身边,这种事情又必须快速的决断,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的身上了。
在嚼掉第六颗花生米的时候,他就已经成竹在胸了。
“打!快打快回!”
他坚决的下达了命令。
“是!”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刚刚被打了败仗的龙马师团就正在垂头丧气的后撤。实际上他们没必要觉得屈辱,被陈白袍本部的优势兵力击败被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恰恰相反,他们也许应该为自己还能撤退,而没有溃退而骄傲。
在这次突袭中,他们损失了所有的装甲车辆。大队长龙马重弦也失去了他的挚友,他现在正怀揣着西住常夫的家书,表情肃穆的走在路上。
战场上的战士们已经做好了觉悟,遗书也早就写好了,无非是希望哪个熟人能照顾一下孤儿寡母。西住常夫的托孤人就是龙马重弦,他的挚友,他最信任的上司。
那份饱含思念与寄托的家书压得龙马重弦心里沉甸甸的。
“我得活着回去!不然……不然这一家子该如何是好啊!”
本来西住常夫还有一个年轻的长子,叫西住太郎,也是个战车手。但他在应天战役时死于狙击。他到现在都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挚友。但现在,他倒是不用考虑该怎么说才能让西住常夫接受了。
已经不指望胜利的龙马重弦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至少他知道,如果没了照应,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会过的多惨。
浸淫陆军多年的他知道,搞不好这一家女人的归宿就是女子挺身队。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