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没想到你也……”
鹿目瑞穗的火气又起来了，但日野悠却按住了他，让他冷静。
“我说你有没有仔细研究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投赞同票？难道那些我们都不认识的女孩子和民意代表们有仇吗？”
“这……”
“她们是战争孤儿，是受尽摧残的女子挺身队员。这样的女子在江户的平民窟里，在越后的山村里，在佐世保的渔村里要多少有多少。父亲出去打仗，死在国外，母亲去了挺身队，结果不知所踪、甚至她们自己就成了挺身队中可悲的一员。又或者是因为粮食不够吃，只能被抛弃然后又顽强活下来的女孩子。她们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除了生命之外，她们一无所有。”
“可是那也不能剥夺……”
“我并不是在为谁洗地，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除了这几百个女孩子之外，没有一个人会受到实际的伤害，最多是心里有些别扭罢了。”
“难道和自己无关，自己不受伤就可以看着，残忍的把她们喂给深海的怪物吗！”
鹿目瑞穗以为这些可怜的妹子会被直接喂给雷巡。不过实际上也差不多，只是方式温柔点。过去是“吞噬”，而现在是“融合”，但本质一样，都是失去人类的生命，抛弃过去的一切，成为新的存在。
“当然不是无关，至少获利的人有很多。你，我都是受益人。”
“什……什么！”
鹿目瑞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深海的帮凶。
“把大凤残破的船体捞上来的是谁？为大凤从头到尾改造升级舰体的是谁？eaac提供技术，深海提供特殊的炼化钢材。不单单大凤如此，大多数还在役的舰娘可都是如此。eaac的冈崎梦美教授最近在带着她的科研团队，研究舰娘的生殖问题。这个过程需要大量的数据，这些孤女也可以看做是试验的重要参考。大和投赞成票可不单单是为了私人感情。我问你，舰娘们的悲愿和那些孤女们比起来谁重要？大凤和那些孤女谁重要？”
“……”
“再说说那些工人代表吧，来自造船行业的工人代表可指望着舰娘舰体的改造工程，他们想通过劳动挣点粮食养家糊口。自己妻子女儿的死活可比不认识的孤儿要重要多了。”
“……”
“国会堂的中层代表，也就是‘知识分子’代表有一半在为eaac工作，他们的孩子在eaac这颗大树下成长，接受由eaac提供的优质教育。eaac壮大，他们一个月也能多领几斤肉。对他们来说，孩子的未来可比不认识的孤女要重要多了。”
鹿目瑞穗无语。
“eaac开始新建的那些化肥厂，承诺以极低的价格、甚至可以以无息赊账的形式卖给农民。但前提是这些农民必须在一些问题上支持eaac。利益交换早就做好了。说实话，eaac很厚道了，他们没有高高在上，而是放低姿态，和农民们谈利益交换。我问你，到底是填饱肚子活命、不用卖儿卖女求生存、在收获后家里还能有余粮重要，还是那些不认识的孤女们重要？”
鹿目瑞穗继续无语。
“至于那些自营业主的代表，正期盼着赛博坦财团和新扶瀛的低息，甚至无息实物贷款。他们很清楚，把金主得罪了根本没好处。更何况，深海已经开放了领海，而eaac的捕鱼船队也开始向扶瀛提供大量的海产品。虽然有一段时间大家会紫菜海带吃到吐，鱼虾吃到腻味，但至少能管饱，比饿死强。”
实际上eaac还办起了很多的果蛆，蚯蚓和蟋蟀养殖场。这些恶心的虫子在经过消毒处理之后可以为快饿死的人提供高质量的蛋白质来源，可以成为重要的补充食品来源。这些虫子在被消毒，干燥之后再被打成粉末。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饥饿的扶瀛民众哪还管那么多……
这算是深海与扶瀛的利益交换。我问你是自己不被饿死，有个光明的前景重要，还是那些不认识的孤女重要？整个过程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eaac的人只是一个个的把利弊摆在大家面前而已。如果同意，现在温饱的能过的更好，现在在挨饿的可以保证温饱，现在饿的快要死的也能有一口饭吃，而他们要付出的只是抛弃掉对于无关人的同情心。我问你，大家会做怎样的选择？”
“这……这是在收买！是……”
“对啊，这就是在收买，eaac、深海和赛博坦财团的人收买了绝大多数的扶瀛人民。他们的收买能让大家过的更好，能让快要饿死的人撑下来，活下去；可以让扶瀛本土免于再次的战火；可以让大家的生活越过越好。而你的‘正义’和‘人道’做不到这一切；看着比这些孤女数里多百倍的人饿死，贫困，这就是你说的正义和人道？当然，你要是能做到连这几百人的牺牲都不用，就可以让大家撑过去，那么我绝对支持你！”
“我……我……”
鹿目瑞穗没词穷了。日野悠的中心意思就是，只牺牲那不到一千个孤女，就可以拯救数百万人的性命，可以点亮上亿人的未来，eaac和新扶瀛已经做的很好了，深海也算相当厚道了。如果你看不惯：youcan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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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只有多数人的利益被侵犯了，或是有被侵犯的危险，那么正义才会被伸张。谁代表人民的利益?谁让绝大多数人吃饱穿暖、免于动荡与乱世、给他们一个光明的未来，那么谁就占着正义。而谁阻碍着这一切，那就是正义的反面。你刚才到底是哪一面的呢？”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我不记得你有对这些代表的身份做过这么细致的调查。”
被说的理屈词穷的鹿目瑞穗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日野穹这小子连民意代表都不是，他哪知道这么多内幕的？
“啧，这可是我找出来给这小子的，不过知道了点皮毛就能猛抽‘圣母’的脸，也是够炫酷了！”
“老师！”
“你……那个时候是你把我和大凤……”
鹿目瑞穗认出来了突然出现的来者，他就是汐。是这个计划的罪魁祸首，但也是鹿目瑞穗的救命恩人。鹿目瑞穗对汐的感情算是颇为复杂。
“好了，干的好小子，不过鹿目瑞穗你关心的也有道理。不过你对我们深海有误解。”
能没误解吗，中间栖姬可是当着他的面造成了十来万人的死亡，这阴影绝对一辈子的事情。要不是汐最后救了他，鹿目瑞穗绝对深海一生黑。
“不过有误解没关系，要彼此增进了解很信任嘛。说实话，我对你非常失望！你想凭借夸夸其谈的‘正义’打动别人？开什么玩笑。‘正义’不是高高在上的自说自话，是脚踏实地的实践与努力。你恐怕也就是为了耍那点嘴皮子而花了点工夫吧。”
“呃……”
“而我们eaac呢？花了大量的时间调研，所以我们知道大家想要什么。我们花了很大的代价为大家做利益交换，所以大家得到了好处，大家也信任我们。我们给他们画的不光光是得不到的面饼，而是实打实的未来和能果腹的干粮。你呢？你的嘴炮能带给他们什么？你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提出这些女孩的人权保障法案，并派人监督。这些政治资本和声望本来是想给你的。可惜啊，只能让小西克也拣个便宜了。”
鹿目瑞穗正好看见小西克也拿着一叠资料，和翔鹤瑞鹤姐妹一起，走进了国会堂。他们没有进大厅而是直接上了二楼，常委办公室就在那里。
“翔鹤，瑞鹤会作为监督员，进入深海，而小西克也会在群众中赢得很大的声望，因为他帮大家减轻了负罪感，也证明了自己是个‘好人’。而你只证明了自己的草率和愚蠢。”
鹿目瑞穗作为提督学员，对这两位比较活跃的舰娘也多有接触，论人品，她们俩也算是刚刚的。
“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让你参观融合过程，虽然副作用不能说没有，说残酷也挺残酷的，但绝对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鹿目瑞穗没觉得怎么样，他觉得菊花一紧……汐这家伙对他这么好，该不是基佬吧……哦也不对，他不是有大和么……
但万一他男女不拒怎么办啊！
汐看出了鹿目瑞穗眼中的疑惑，不过也幸好他不知道疑惑的内容，不然非把鹿目这小子吊起来打。
“听着孩子，我很欣赏你那有些正的过头的三观。不过你空有这么好的三观，却不会动脑子，这样的人比中二少年更难办。毕竟对付中二，我一般是拿铁棒子打，打到他不中二为止；能活下来的，还是好同志嘛。但对于愣头青，我倒下不去手，毕竟智商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这样的货色啊，属于严重脱离人民群众，整天说着何不食肉糜的话还自以为伟大。你啊，还是多走走，看看，多学习学习，去深入劳动人民，好好接接地气。最后重复一遍，无论你想建立怎样的未来，靠的永远不是嘴炮。能帮你实现它的，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实践、是千人万人的共同努力、是严密的思考和合理的方法论”
日野悠捅了捅鹿目瑞穗，咧着嘴说道：“恭喜你，导师对我都没这么悉心教导过。”
“我的观点是，妹控就应该让他们自生自灭。”
日野悠满头黑线却又不敢发泄，都快憋出内伤了……
“你……你想让我……”
“不想和大凤一起去体验一下真正的校园生活吗？多走走，多转转，对增长见闻，树立三观有好处。当然，不是走马观花。这是去明国的船票，两张，你一张，大凤一张。你们两个已经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提督学院开除了，国会堂那里也被除名了。顺便说一下，实名举报人是我~”
鹿目瑞穗眼前一黑……这都什么事啊！无妄之灾啊！
鹿目瑞穗泪流满面的接过了船票，他可没的选择。
“最后……问你个事，你想要只新胳膊不？”
第一部完！
ps：明天暂停一天，周六开始第二部。
ps2:今天是七千字的大章，请各位读者老爷们多捧捧场
ps3:话说昨天的推荐票有点少啊……第一部都完结了，大家就给点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