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动了,一张摊平宣纸,提起大号毛笔,蘸墨、落笔。
不知道是笔在带动着张东,还是张东在带动着笔,就好像张东和笔是一个整体,是全身的律动,而且看得出,张东落笔十分用力,表情极其严肃。
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好!”孔风激动的都站了起来,随之在场所有的华夏人都站了起来,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不仅是为张东叫好,更是为了这一句话叫好。
就连外面围观的学生的叫好声,室内的人都清晰入耳,可见声音有多大。
其实很多不懂书法的人,也许看不懂张东写的是什么,但张东与河上半次郎在写完之后,都会第一时间把字念出来,所以每一个人就都知道他们两个写的是什么了。
张东写的同样是草书,但不是上次在诗书画鉴赏课写的行草,而是狂草,十分的狂。
但因为张东用的是大号毛笔,又因为下笔用力,所以看起来,狂放中还有厚重坚实的感觉,这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哈哈……”藤田浩二突然大笑道:“简直可笑,都知道狂草是草书中最放纵的写法,讲求的是字形狂放多变,但你每一笔都笔墨十分浓厚,虽有狂,但根本无变化可言,这也算狂草?你们华夏医学院就只有这样的水准吗?不伦不类,简直可笑。”
藤田浩二一眼就点出了张东字体的弊端,可见这个藤田浩二,也是懂书法的。
河上半次郎过于冷静的阴郁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丝讥笑,可见他对张东的字,有多么的不屑。
虽然在场的华夏人都很气愤藤田浩二的嘴脸和刻意羞辱,但是却很安静,懂书法的人,自然也都看出了问题。
孔风一脸的气恼,上次张东写的行草明明很好,怎么也能打个平手,可这次干嘛要写什么狂草,还写的这么不伦不类,真是气死了。
樱井惠子轻咬着嘴唇,捏着小拳头,虽然她不懂书法,但她看情形也知道张东好像是输了,不免替张东着急。
沈梦洁不知道在想什么,微皱着眉头看着张东,眼神里好像有些难过的神色。
张东出奇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侧头看了看兰若仙,她依然是面无表情,这让张东很郁闷,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兰若仙的情绪有什么波动。
“好了,我们还是投票吧。”纪学儒突然出声说道。
“怎么投?”本田副部长说道:“想评出输赢,那最好是三个评委,我和纪院长算两个,另一个呢?如果用我们东瀛的教师,怕你们会为输找借口,但如果用你们华夏的教师,恐怕你们会偏袒做出不公正的评判。”
纪学儒心里很气,本田一郎什么意思?说华夏人输不起吗?说华夏人心胸狭隘吗?可是以大局考虑,纪学儒不能翻脸,但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办。
以前都是大四的学术交流比赛,全都是医学方面的知识,所以不需要什么评委,只需要对照答案就行了。
正在纪学儒为难的时候,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头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我来凑个热闹行不行?”
这老头看起来得有八十多岁的样子,干瘦矮小,头发几乎全白,而且穿着十分朴素。
但很奇怪,张东从这老头的身上,感觉到一种拔地参天的气势,让人无法从老头的外表来小看他。
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心胸坦荡,这一系列的成语,好像都能从这老头的气势中感觉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