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满脸诧异:“哦?”
猥琐男放下酒瓶,忽然就眉飞色舞起来:“老弟,你这回可真是托对人了,这事问别人肯定不知道,不过我恰巧就认识这么一个人,他是个锁匠,他老子也锁匠,他老子的老子还是锁匠,他老子的老子的老子……”
“STOP!!”我大叫一声,右手忍不住揪住了他的衣领,眼睛火热地盯着他:“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认识这样一个人?你不是在骗我吧!”
猥琐男被我突如其来的态度吓了一跳,而我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是有些激动了,连忙放开了他,辩解道:“嗯,我是寻亲心切,老哥不要介意……”
猥琐男恍然大悟,立刻作出一副深深体会到我心情的态度来:“哪里哪里,这是认知常情,老弟真是情中人,哈哈。”
说完,猥琐男看了我一眼,认真地道:“我说的千真万确,说起来,也真巧了,他正是我的舅舅,而且还是亲的……”
我顿时暴汗!
“咳咳……是吗,嗯,那你快告诉我,你舅舅他人现在在哪,我现在就要去找他。”说着,我放下手中的酒杯,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来。
猥琐男瞧着桌上满满的一桌酒菜,都还没怎么动,似乎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去,我可等不急了,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也顾不得他曾经答应请客,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一把甩在桌上,拉着猥琐男就往外走。
出了小酒馆,猥琐男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了,那桌酒菜他是吃不成了,不过好在钱是我付的,他立刻就没了刚才那种心疼不舍的表情,反倒热乎地巴着我,并表示现在就带我去。
当我从钱夹里抽出一叠不薄的人民币塞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甚至都开始跟我攀起亲戚来了,我说我是那人的舅舅,而那人又是他的舅舅,于是我就成了他舅舅的舅舅……
不过,他很显然也意识到,我并不喜欢这么被他沾上,因此他还是很识趣地和我以老哥老弟相称呼。
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汽车沿着这条路一直行驶下去,一路上两边的建筑也逐渐地多了起来,给人一种从宁静走向喧嚣的感觉,一会儿功夫,车来到一个乱哄哄的地方。
在这里我们下了车,周围一看,却发现这是一个规模非常大的农贸市场。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不过这里却是很热闹,农贸市场的周围停了几辆大小货车,无数工人正把成捆成捆的新鲜蔬菜,生精肉往车下搬,一些货主则忙着和菜贩子讨价还价。
农贸市场左边大门口,有一排溜儿小吃摊子,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吃饭的时候,因此几乎没什么生意。
猥琐男似乎是饿着肚子,他带着我过去买了个什么茶羔之类的东西,像只恶鬼一样大口地啃着,然后领着我一路进了农贸市场里。
猥琐男一面走,一面四处观望,背着双手悠哉游哉的样子,不时旁边还有人和和气气高声和他打招呼,但是从这些人眼神里,我看见了鄙视,这也难怪,骗子实在是很难引起旁人的好感。
下午的农贸市场显得很热闹,从里面走上一圈,你也会觉得好像掉进了一个大蜂巢,周围嘈杂的生意四面八方挤进你的耳朵里,菜贩子麻利的把蔬菜往台子上摆放,还有拿出刺了小孔的矿泉水瓶子让菜上撒点水,让已经有些焉了的菜看上去更鲜嫩一些。
还有讨价还价地生意,一些磕磕碰碰斗嘴的生意。
地面上有些潮湿泥泞,好像刚刚有人洒过水,在这热闹的农贸市场里我和猥琐男聊开了,从他的嘴里,我套出了一些关于他舅舅的情况。
他舅舅叫刘福,今天四十五岁,还是个光棍,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干锁匠的,以前都是正业,不过从他老子那代开始,锁匠就成了他们家的副业,他老子在一所中学食堂里的负责人,管大厨和采购的,老子前几年去世了,刘福就抵了缺,一直干到现在。
穿过这个农贸市场,我们拐进了一条街道,这条街道看上去非常肃静,远远的我瞧见前面有一所学校,学校的大门修得挺气派,门墩都是那种巨型的花彩色岗岩,门是那种不锈钢拉伸式的电动大闸门,门的抵部有着各色的小旗帜,随风飘舞,门墩侧面的地方书着几个遒劲的金黄大字:麻城市第一中学。
猥琐男带着我走了过去,站到大门旁的传达室前的玻璃门前,朝里面的人笑了笑,又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闸门,然后很快的,电动闸门就打开放行了。
进到里面,我才发现,这学校修得不错。教学楼,图书馆,科技楼,实验楼……一样都不缺,就连学生的宿舍楼也修得挺漂亮,这不禁让我对这个小城市顿时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