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焦。”方生又叫来李焦,紧接着叮嘱道:“京城那多开几家,反正目前手上不是太缺钱,注意点花就行,而且京城那地方,既然铺子开下来,作用也就不会小了去。”
这些事都是李焦负责,方生也对李焦足够信任。
只是正如前文所说,李焦也有些感觉力有不逮,目前山东的事情事宜增多,虽然只局限那几个地方,可他李焦毕竟没读过什么书,简单些的还可以应付,太难了就显得局促勉强。
如果不是当初从义州后一批到达庆尚港的大明难民们里什么人都有,方生好歹从中挑了八百多个给李焦给送来,如今这局面都未必撑得起来。
方生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招读书人来,可这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谁愿意伺候一个盐贩子,大明吏部的档案上,即使是举人那都是一抓一大把,但那是在官面上的。
至于方生这些个出生低贱的人来说,事实可就不是那般的如意的了,即使是秀才,怕是宁愿在街头卖画,那也不会操此贱业,侮了祖宗名声,更别说更高一层的举人了。
更别说方生的身份那也不止一个盐贩子那么简单的,光是反贼这个偌大的招牌在那,可就会让所有大明的读书人们退避三舍的了。
现如今正如火如荼的诸多陕甘的农民军,可都还是一帮泥腿子,俘虏来的读书人十有八九都是杀了了事,因为这些读书人没一个肯投靠的。
光是今年九月,李自成就杀了武县县令刘凤翔,那可是实打实的读书人,还是个大明的官员,可这不肯投靠那也没办法。
此时还自名为闯将的李自成只得直接杀了了事,他哪知道,日后这些个大明官僚们可都是争前恐后投奔的份,望能当个从龙功臣。
说起来,方生能够得知的消息还是太少,即使趁着半年多时间在山东撒下了一个足够大的网,可这网依旧是四处漏风,能够打听来的消息少之又少。
至于私盐这一块,由于登州城至今还被大明官军紧紧地给围着,即使有刘泽清配合,可毕竟走的不是太顺畅,如今刘泽清不知道自己这些人贩的是什么货,这才没起太大的贪念,双方也就合作愉快。
可若是被知晓了,难保这条路都走不通,所以方生这才冒险把邱磊带回了登州城里,好歹也能当个助力。
话说这个被掠进城的山东总兵邱磊可不就是心中起了贪念,这才遣人攻打登州卫,最后损兵折将,然后又起了贪念,这才被方生掠进了城,如今也成了阶下之囚。
如若是刘泽清也起了同样的心思,方生也就自然不能把自己吊在一棵树上,所以,这个正牌的山东总兵邱磊,作用自然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邱磊的名号是山东总兵,管的也是山东兵事上的一切大小事宜,要说这个名号可比刘泽清来的管用,只是邱磊这个山东总兵的实力不强,这才指挥不动山东境内的兵将。
如若是刘泽清翻了脸,山东的盐道不至于断了。
双方的关系可都薄弱的很,仅仅是用银钱维系着,哪天刘泽清翻了脸,亏的不是别人,而是方生。
而且目前的济州岛也没有登录作战的本钱,别说是大明了,即使是区区一个副总兵刘泽清也对付不了。
邱磊此时也就有大用了,至于怎么让一个总兵听话,这就要看手段了,好歹那也是四个字‘威逼利诱’。
邱磊此人看表现,说是胆小如鼠也不为过,轻易就被劫持出了山东总兵大营几万人里,而且还不敢跑,乖乖的被绑的严严实实。
实在是称得上大明最窝囊的总兵,也不知当初怎么就有胆子劫了还是上官的刘泽清的妾室,闹的如今即使是个总兵,也不敢拿刘泽清怎么样。
怪不得日后与刘泽清同为总兵,争权夺利之间不但没把权力夺到手,还被刘泽清轻而易举的诬陷下狱而死。
方生把事情吩咐了七七八八,也在登州城里安歇了没几天,至于邱磊,依旧被关着,这么个偌大的大明的总兵竟然也不说话,也不求饶,有饭照吃,方生自然不会饿着他。
可总归的这牢竟然做的极其安稳,算是让包括方生在内的所有人都相当无言,甚至于李焦跑来告诉方生邱磊的日常时,竟然还微微有些佩服。
方生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抓到手的大明总兵还是个如此这般的极品人物,只能摇摇头苦笑,再磨磨看,等着邱磊自己服了软,比自己威逼利诱来得好。
至于城外的明军,确实如方生所说,彻底炸开了锅,若不是有着辽东的吴三桂领着关宁铁骑镇压着,怕是早些日子就炸了营,毕竟,这些个大明本来就是东拼西凑拉起来的。
真正属于邱磊麾下兵马也就一万出头,这些人没了统兵的总兵,各个都是人心惶惶,若不是吴三桂身为辽地兵将,对于山东本地兵马毫无兴趣。
怕是这剩下的一万人早被连骨头都不剩的吞了下去,至于剩余的三万余人,刘泽清可没跟邱磊客气,但他得到消息已经在两天之后。
吴三桂一时间并未将消息告知刘泽清,并不是知道二人的龌龊有心隐瞒,只是这即使拖延了两天,剩余的三万多人也被刘泽清多多少少拉拢了七八千人,若是时日久了,连吴三桂都未必弹压的住。
如若不是为了不引起炸营,那就只有将邱磊的兵马一分两半了,让自己和副总兵刘泽清各领一部分。
城外的吴三桂忙的焦头烂额,明军也就暂缓了对登州城的攻势,只是依旧还是死死围着,至于城里的孔有德叛军反倒松了口气,一时间又起了出城的心思。
只是这明军依旧实力占优,城外的诸多事宜孔有德等人又不清楚。
双方便又安分了下来,呈现对峙之势,倒也安安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