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镇定的望着来势汹汹的‘乌超哈真’铁骑,只是一心发号施令。
“第一队出列。”执旗令兵满头大汗,作为代替主将发号施令的号令兵的职责就是最快速度将主将的意志转达给每一个士卒。
但是这只部队太年轻了,年轻到只有少数人见识过沙场,而这只炮队并不在其中,负责炮队安全的一个营同样未经历过战阵。
执旗令兵勉强安定些许,将眼前冲击而来的女真骑兵视若无物,按照平日训练的那样,在目测远近后发出了第一道指令。
士卒们紧张的无可适合从,如果缺少主将的调遣,或许他们早已经丢弃武器狼狈而逃,他们没有经历过战阵,作为无数新兵中的一员,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作为主将的刘四面上镇定,心中却也忐忑不已,实在是没经历过如此大的战局,好在刘四并没手忙脚乱,反而心中隐隐有几分亢奋,以刘四稳重的性子,能做到如此已经不错了。
新兵们手忙脚乱了一会,眼看自家主将却是一脸镇定,这才勉强安定下来,将是兵的胆就是这般道理,也实在是这些新丁急需要找一个中心,而刘四刚刚好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
一众士卒惯性的按着平日里训练的那般做出动作,大致是那么回事。
盾牌在前,鸟铳手在后。
“开火。”战阵中数百个执旗令兵挥下号令旗,火红的飞弹迅速向掠阵而来的女真汉军铁骑呼啸而去。
第一时间几近三十名女真汉军人仰马翻,打人先打马,耽罗府兵卒大多数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这件事,紧绷的神经只顾着向着最具威胁的骑卒发射枪管里的怒火,所以他们获得的战绩只是寥寥。
四百人的女真汉军骑兵仅仅损失了不到十分之一,这个数量堪堪比得上大明官军在同等打出的战绩。
这个成绩很差,但几乎所有耽罗府士卒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紧绷的神经总算得到一丝放松,放松下心态的他们反倒能够发挥出平日训练的水准。
随着执旗令兵的第二次号令,第二队鸟铳手快速的替换了第一队,发挥出平日里训练的正常水平,在女真汉军骑兵还没来得及侥幸,第二波子弹从枪管射出,这次的女真汉军毫无准备,他们并没有想到那些平时只来得及发射两次的鸟铳手这一次竟然迅速发出了第二发,女真汉军完全没有准备,也并没有躲闪,六七十名女真汉军骑兵被打落了马,这一次耽罗府兵卒们有了经验。
他们不再盲目的射击马上小得多人,而是改射马,新式鸟铳巨大的冲击力将马匹的骑兵连人带马掀翻。
前装步枪使用的子弹威力远远超过了普通火绳枪,能够制造的杀伤力也远远超过大明军队使用的鸟铳,短暂的时间内给了意图冲散对方战阵的女真汉军以巨大的杀伤。
女真汉军慌了,他们没有想到在短短一眨眼就丧失了四分之一的兄弟,如果对面的敌人再来几次这种齐射,那岂不是自己这些人全要丢在这了?
女真汉军毕竟不是女真八旗,他们并没有悍不畏死的勇气,在顺风仗下自然是顺风顺水,甚至只要有少部分的女真八旗压阵,这些女真汉军的战力就会不逊色于其他各旗。
但偏偏这次孟乔芳只有一千女真汉军,即使还有几十个女真人,但那也是孟乔芳指挥不动的人,旅顺北城里的女真人大多是原先驻在金州、复州二卫的小半个牛录,细细算起来只有不过四五十人,这些人虽然从属于孟乔芳,却是隶属为其他旗,和这只女真汉军一点关系都无,自然不肯单单几十人就去冲城外的万人大军。
而且即使这几十人出了城,那也是于事无补,好比沧海一粟,作用就和那些冲出城的女真汉军一般无二。
女真汉军骑兵以区区四百骑冲阵自然是毫无结果,在女真汉军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在城外丢了三百具尸体,数十匹无主战马在沙场上哀号不已。
如果是女真八旗也无法做到冲至刘四的眼前,这和勇气并没有关系,相反,女真汉军虽然丧失了胆气,但他们至少保住了性命,至于已经丢掉的三百具尸体,这在剩下的女真汉军眼中,分明就是一种莫大的悲哀,或许,当他们决定为女真人所用,出卖整个民族的时候,就已经是个莫大的悲哀了。
这场短暂的接触战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半柱香的时间,气势汹汹出城的女真汉军骑兵已经损失了大半,丢下了几百具尸体狼狈的窝回了城内,但由于缺少攻城的经验,方生并不打算让自己为数不多的兵力去堆积旅顺北城那高壮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