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夏知道这个学校的传闻吗?”南肆伊歪过脸来惊讶的说道
“那种东西随随便便就能看出来……”柳夏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毫不在意道:“但是说起来,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会是国立学校。不论是校名还是校风制度。”
南肆伊听到这话,原本惊讶的脸上立刻变成了不服气的样子道:“小夏怎么能这么说呢!老师可没和你提过那些奇怪的东西!”
“这一切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认真的分析这些太过于无趣。”挺拔的犹如军人一般的柳夏姿势异常标准的走在路上:“至于我为什么质疑这个学校的公立身份,这个很简单。学校地形的布置就不对劲。不过要说更简单的话,日本的国立学校大多数都是形式化的分布,社团教室的需求也通常是换届通用。基本上从没有出现过一个社团会一直霸占一个独立教室的情况。”
柳夏这么说着,目不斜视的指了指刚刚路过的一个挂着弓道部牌子的小木屋:“根据木牌的灰尘和其周围因为常年累积下来的印记来看,这个‘弓道部’的标志至少在二十年内没有被移动过。这在国立学校是不可能的。”
“诶?”南肆伊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随后似乎反应了过来,脸上立刻挂起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什么吗!这么牵强的理由!这么多学校,总有一两个是特殊的吧!”
南肆伊的话语没有激起柳夏一丝一毫继续解释的**,只见他的眼镜闪过了一道光芒:“许多事情得到一个真相时就足够了,人生没有时间让你去找第二条真相。”
“切,说到底其实还是找不到第二个理由吧!”南肆伊用一副在看‘小孩子故作成熟’一样无奈的表情看着柳夏,随即伸出手安慰道:“没关系啦,老师觉得能找到这样一个线索,小夏还是很厉害的。”
“如果说线索,从校门走到这里暴漏的实在是太多了。”柳夏的语气明明生硬的像是一块锈铁,但是却给人一种仿佛看穿一切的感觉:“不论是学生的举止还是建筑的分布亦或者是环境的漏洞只要来一个懂得相关知识并且能够观察到这些的人,都会很自然的发出这种质疑。可是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够最快速的达到目的就足够了,其余的仅仅是花哨的点缀而已。”
“小夏果然还是这么傲娇啊……”
“你看错了。”
……
两人来到主教学楼的时候,学校只有稀稀疏疏的几名学生。她们大多数用一种仿佛看待珍稀动物的眼神看着柳夏。要知道,这个学校是个纯粹的女子学院,除了门房看门保安,就连男性老师在这里可是一个都没有!数量为零的没有!
‘但是感觉……长相好棒!’
心里不约而同对看都不看她们一样的柳夏做出了这种极其中肯的评价,几个女孩子面色微微有些潮红。在学校里面对的异性除了那个一直聋拉着眼皮的老保安,她们何曾在电视之外见过这种不论是身高外形还是长相气质都异常优秀的男生?
但说到底,还是女孩子。现实里的女孩子除非是遇见了自己心仪已久的偶像,否则永远也不会出现那种存在在虚幻屏幕上的表现。几个学生只是打量了柳夏一眼,就仿佛一匹受了惊的小鹿一般慌忙的将视线转移开来。
对于这种目光,柳夏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身处人群关注中心的感觉——各种意义上。
“待会见到我姐姐,要叫理事长大人哦。”南肆伊走在楼梯上,黑色制服短裙跟随着扭翘的小臀部一摇一摆。然而这番美景对于柳夏似乎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先不说柳夏本人不是那种喜色的性格,单单是眼前这个老师大条的神经就让他一点其他特殊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面对着南肆伊,柳夏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老师,而是在面对一个十五六岁而且还异常任性的孩子一样。有些时候,南肆伊的所作所为对于她这个年龄和职业的人来说真的是有些大胆到无知的地步了。如果他面对一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孩子还会生出那种念头,那他也不叫柳夏了。
“好了,就是这里!”爬了三层楼,微微有些气喘的南肆伊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挺起她全身上下唯一符合年龄的胸部,对着身后的柳夏招了招手,直接推开了面前的门。
“姐姐大人!”
南肆伊元气满满的喊道,刚一进门,身子就一闪,直接扑到了办公室右边的一处沙发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这个年龄女性该有的气质,毫无形象道:“好累啊!为什么要把理事长办公室建在三楼!”
“真是的。”一个和南肆伊长相几乎分毫不差的女人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语气中隐隐有些溺爱的感觉:“既然带了客人过来,就要注意一下自己啊。”
“才不要!这可是我带了整整四年的学生哦!”南肆伊举起了一只手,五指并拢的指向了门口未曾进门的柳夏哪里:“锵锵锵锵!天才异国留学生柳夏!”
心底对于自己的登场方式隐隐感觉到有些羞耻,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柳夏笔直的的走进了屋子里。
这是一件典型的简式布局办公室,右边是两个相对的沙发,左边则是一个盆栽和过墙书架,中间就是理事长的办公桌。
那个长相几乎和南肆伊一模一样的女人见到柳夏的身影,脸上立刻挂起了微笑。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来到柳夏面前伸出一只手道:“原来是柳夏先生,初次见面,我是音乃木阪高中的理事长。”
柳夏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礼仪性的和对方浅浅一握,点到为止便送了开来。眼睛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微笑的女人,又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南肆伊,然后得出了个一结论——长相没有一点不一样!估计两个人如果穿着一样的衣服走到大街上,别人完全没办法将两人区分开来。
“那么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柳夏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抛去了杂念。下午两年就要开始研修课,没那么多时间留在这里和人客套。
“好的,柳夏先生请坐。”见到对方没有想要寒暄一番的意思,理事长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柳夏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办公桌前。
“小夏坐这里!”南肆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上端正起了自己的身子,她不断的拍打着自己身边的那个沙发对着柳夏大喊道。
“好啦,小伊。”对自己妹妹的这种活跃有点头疼,理事长叹了口气有点无奈道:“总感觉在小伊手里的学生很辛苦呢。”
南肆伊既然邀请了,柳夏当然不会再她姐姐面前折她的面子,很自然的走到她身边的那个沙发上坐了下来:“理事长多虑了,南老师的性格虽然很外向,但是风格也算是别具一格。”
他说这句客套话,随后丝毫不管身边眼睛似乎冒着星光的南肆伊,满脸正色的开口道:“实际上,这次我是收到南肆伊老师的邀请。但是对于南肆伊老师的委托,我实际上还是没有任何头绪的。如果理事长对于这方面有什么指示,可以直接告诉我。”
“哎。”理事长再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还是因为柳夏所言的那件事:“虽然不知道小伊为什么那么信任阁下,在小鸟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就一直向我极力推荐先生。但是我觉得她总归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她这么说着,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着就向柳夏鞠了一躬。而看到对方举动的柳夏也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话。坐着接受陌生的平辈甚至长辈的鞠躬这可是极其不礼貌的。
“如果理事长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告诉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南肆伊老师,那么我就会尽力的。”
既然眼前这个理事长突然会给自己行了这么大一个礼,那么自然是有事相求。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南肆伊,他要在反悔那可就真不好看了。
“虽然说这件事情是小伊以她个人的名义拜托,但实际上我也很希望能够以自己的名义来拜托柳夏先生。”理事长这么说着,神情隐隐有些落寞的讲述了起来。
原来音乃木阪曾经的确是个国立学校,但是经过了那个泡沫的年代后,当地政府决定转资一批学校。而当时的南家主人也就是南肆伊和理事长的父亲财力正值巅峰,听说了那个消息之后就毫无犹豫的倾尽家财为国家做了接盘侠成为了私立音乃木阪女子学院的理事长——唯一的理事长。
但是这个南家主人对于经商或许有些天分,可是这办学校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了。在刚刚成为接盘侠之后,他就仿造这其他私立学校颁布了一系列校规和校内改革。还别说,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学校还真让他办得有声有色,可是他所生的年代局限了他的思想,在一连串令他眼花缭乱的新事物面前,他没有选择接受,而是做出了闭门不接的错误决定。而音乃木阪也很快就被许多好事者称之为女子修道学院,形容这个学校制度的僵化和老化——在这个年代,弓道部这个种东西竟然会单独的搬出一个专用不变的场地维持二三十年,原因只因为南家主人认为这才是女子应该学习的东西……
作为被时代淘汰的商人,这位主人在离世之后只有一人的理事会很理所当然的世袭给了自己的大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理事长。尽管在接手这个学院的时候理事长很想让大家对这个学校改变看法,她尝试过许多努力。比如那个学校里养着的两只吉祥物就是她搞出来的,但是可惜的是不论她做出了什么努力,音乃木阪作为已经被人们定性为‘女子修道学院’。这种让年轻人光是听起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名号自然没办法吸引任何学生的目光。虽然一开始理事长的新政策的确让学校努力维持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不过区区两届六年,如今的音乃木阪就不得不面对无生源这个事关存亡的问题。
现在的音乃木阪在运营上已经持续一年的亏损,要知道学校创办几十年来,当初南家家住投入的成本都还差一小截。而现在竟然已经连续一年的负收入,这种情况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不要说学校必要的维持费用,估计南家很快就要卖房卖车了。
理事长也是没办法,废校的决定虽然看似草率,但现在已经到了南家事关存亡的时候了。而且处于正斧的限制,她无论如何也得把这目前的这一届学生彻底毕业才可以,也就是说这种亏损她很可能还要持续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