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小丫头没事儿经常来这种地方喝酒玩耍。
“走啊。”没等叶然回过神来,苏盼儿咯咯笑着,一把抓住叶然拖进了酒吧大门。
此时正是上午,但是酒吧内用厚厚的红色天鹅绒窗帘遮住了耀眼的阳光,昏暗而广阔的空间里,四处都是喧闹的人声和震耳的摇滚乐,吧台周围坐满了宿醉未醒的男人和媚眼迷离的女人,舞池里一堆年轻人摇头晃脑的跳着各种各样的舞步。
苏盼儿一进到酒吧里,就开心的欢呼了一声,拽着叶然不断摇晃着他的袖子:“叶哥哥,这里好不好玩?”
因为音乐喧闹而刺耳,苏盼儿喊的很大声,叶然向四周扫视了一眼:“这些人什么毛病,凑到一起交换尼古丁和二氧化碳很爽么?”
苏盼儿根本没听清叶然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关心,拉着叶然就坐到了正中间的座位上,打了个响指:“来一杯血腥玛丽。”
侍应生点点头,转向叶然:“这位先生呢?”
“我啊?”叶然笑了笑:“白开水就行。”
苏盼儿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叶哥哥,这里是喝酒的地方。”
“哦。”叶然挠了挠头:“那我要啤酒。”
“十支酒。”苏盼儿挥挥手,打发走了侍应生,回头对着叶然挤眉弄眼:“叶哥哥,你酒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叶然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就是喝不醉而已。”
喝不醉还叫不好?苏盼儿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叶然,他这是吹牛呢还是逗自己玩呢?谁不知道他以前住在山上,那地方连酒都没有吧,当然喝不醉了……
“我以前在山上,喝的都是自己酿的酒。”叶然看了一眼苏盼儿,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直接回答了她的疑问。
“哦。”苏盼儿点点头,抬起眼睛好奇的问:“那叶哥哥,你的一手医术,也是在山上学的吗?”
上次她中了毒,几经检查抢救无效,如果不是叶然,恐怕此时早就不能在这里活蹦乱跳了,而叶然一个连执业证书都没有的赤脚医生,居然能治好那么多怪病,也让苏盼儿觉得很是好奇。
“对,不过我的那点医术,实在是不值一提。”叶然含笑点了点头,就在苏盼儿暗叹叶哥哥就是谦虚好学的时候,叶然很认真的又补了一句:“是现在的医生水平太低,才显得我好像很厉害一样。”
苏盼儿惊得眼珠子都落了出来,这话让苏柔听见了,非宰了他不可,可是看看叶然那副淡淡的样子,一点没有炫耀和夸大的意味,就像在说今晚的月亮很圆,花朵很香一样。
他不是自负,而是真真正正的了解自己,不愿意因为世俗的规矩去掩饰自己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盼儿睁大小鹿一般的眼睛:“叶哥哥,你确实和很多医生都不一样,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
叶然挑了挑眉毛,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现在中医也好,西医也罢,他们都把医术复杂化了。一个医生要做的是什么?”
|“治病……救人?”苏盼儿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确定道。
“对,就只是治病救人而已,其他的一切噱头,一切包装,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利益使然,把这么简单的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早就已经丢掉了医术的灵魂。”叶然抬眼看到苏盼儿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莫名的觉得耳垂有点发热:“和你说这些,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他不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有些东西,自己知道就好,没有必要公之于众。
“不啊,一点都不无聊。”苏盼儿的脸蛋是圆圆的,下巴尖尖的,是非常讨喜的少女脸,此刻这张脸上笼上了一层猜不清看不透的淡淡的温柔。
她一直以为叶然只是一个淡漠的好人,话很少,做事情很多,有一手神秘而强大的医术。而今天她发现,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和别人都不一样的东西,他很干净。
他的愿望和想法都百分之百的简单,无害,精准,他不多话,只是默默的实践着自己的信念和主张。
在物欲横流的当今,这样的人,恐怕比大熊猫还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