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最为显眼的一排灯光，应该是帅舰所在，火战威那家伙不在则已，如果在，就必定要在上面指挥，要是懂得灯语和鼓号，就能明白他们的战船如何调度了，现在这般贸然摸过去，风险总要大得多。”姜雷生半截身子没在水中，有些头疼的想着。

因为迷离江长年水雾弥漫，能见度相当低，即使是魔界终年白昼，但是在这条大雾腾腾的迷离江之上，水军船只的调度还是相当麻烦的事情。

迷离江水军的舰船之间为了防止碰撞，都有长明的灯火挂在船桅高处，来显示船只的位置，同时通过击鼓的节奏，来传递各种船只调动的命令。

姜雷生前世今生都不曾在江上的水军待过，如何会懂得这些东西？当下只得见步行步，先弄清情况再作打算。

嗅了一口混杂有水草味的湿气，姜雷生将虚无之剑紧紧的别在腰间，慢慢的潜入了河水之中。

当整个身子都已经浸入水里之后，姜雷生体内真气运转，从外呼吸转入了内呼吸，活泼灵动的真元缓缓游遍周身，继续为身体提供着持久的生命力。

水下距离水面数尺的地方，已是暗淡无光，本来就被雾气遮挡住大部分的光线，经过了略微浑浊的水面，能射到水下的已经是寥寥无几。

一些泥沙和细碎杂物随着河水流动，不断从姜雷生身边划过。

凭借记忆中观察过的方向，姜雷生双腿摆动，在水流层次的间隙快速移动，溜滑的水靠减小了大部分的阻力，使得他能够在水中仍能活动自如。

此时若有人在一旁细看，便会发现，这在水中有如大鱼一般灵活向前游动的黑影，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姜雷生浑身肌肤被冰冷的江水包裹，灵觉延伸下，从各个方面小心的探察着周围的一切，凭借水流的每一处流转激汇，都能够反应出周围一些物体的活动情况，有若目睹。

正如姜雷生在陆上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够借助空气的流动，来判断身边物体活动情况一样，这种感觉在水底之时却又强化了许多。

一片随波逐流的草叶、一尾穿梭而过的游鱼、江底一株株舞动的水草……种种事物的活动，都会激起水流的细微变化。

而通过肌肤感受到这细微变化的姜雷生，即使在暗不视物的深水之下，也能清楚的明白自己正在以什么样的速度接近那些战船。

“不妥！”姜雷生心中示警念头一起，手划脚摆的立即直直向江底潜去，模糊中，前方似乎有一些暗影在微微的晃动着。

一直摸到了江底的淤泥，姜雷生才小心的稳住身形。

此时已经接近江心，水底潜流之力很是狂暴，姜雷生借助拉扯水草才能抵抗水流的冲击，同时心中暗道好险。

原来火战威为了防止火少冲派遣水鬼从江底凿沉战船，掌控迷离江水军的他，在江下竟然还派有巡守护卫，这些护卫身系细长铁链，嘴里叼着顶端透出水面的特制通气杆，时刻注意着水面下的一切动静。

若不是这些江底护卫先前划水激起的水流变化，引起姜雷生警觉而匆忙下潜，此刻没准已经是被迷离江水军发现，而他想要孤身刺杀火战威的大计，恐怕也成了一个大笑话罢了。

从正面摸过去已经无法可想，一旦被这些人发觉有人偷袭，再想找到火战威就难上加难了。

姜雷生小心的挪动身子，从江底慢慢向前行去，即使是有茂密的水草作为掩护，姜雷生依然不敢大意，若是迷离江水军在江下的巡守之人，也能通过水流的细微变化察觉到有人摸来，那么这番刺杀之举立时就变成自投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