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白行长就被送出了治安大队的拘留室，不过，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出的治安大队办公楼的。临上车的时候，治安大队的肖大队长陪着笑脸，连声致歉，说他一定会严肃处理当差的文副科长的，至少给个撤职查办的处分。他很纳闷，这些家伙怎么前倨后恭，变化这么快？

第二天上午，白行长正在办公室里看一份文件。肖大队长打来电话，说肖副科长对您无礼的事，您一定不要放在心上，至于怎么处理姓文的，您一句话，我马上照办。我已经要他过来了，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没想到肖大队长这么给自己面子，白行长倒出乎意外。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少说也是德州的一方诸侯，威风得很。平素和他少有来往，他也犯不着这么客气呀？他觉得奇怪，说肖大队长，你的人还是你处理算了，没必要上我银行来。

那不成，那不成！肖大队长急忙说，市委钟书记还在等我的处理意见呢，您要是不同意他来登门道歉，我怎么交差？

035白行长这回真栽了（4）

原来钟书记在过问这事，怪不得他们这么客气！钟书记为了贷款，很下情的。其实，也不是不帮他，是那戴海没把钱还上，没那么多钱贷给他。看来，得催戴海马上还钱，到时候也贷一部分钱给他。

白行长也想瞅瞅那文副科长现在的嘴脸，解解心头之恨，就说行，那你就让他来找我。

没有多久，那个文副科长一身便服，小心地敲门，又小心地进了白行长的办公室，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白行长，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帮我在大队长面前求求情，别撤我的职。

白行长看着眼前的文副科长，心头直笑，又不能笑出声，只得忍着。不过，他已经消了昨晚的气，心情愉悦起来。他抬起头，故意冷着脸说，这事找我没用，我又不是你的领导，别来妨碍我，我还得办公。

白行长想难为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文副科长，就像昨晚上他不听自己的话一样。他故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些，我的事情大得很，稍不留心就是几十上百万的，你担当不起。

那是那是，您教训的是！见暂时没有希望，文副科长很客气告辞，走到门口有回头说，白行长，那我改个时间再向您承认错误。说完，他很快就出了办公室，没了踪影。

一整天，白行长的心情都不错。下班时，他出了办公室，走到楼梯口还吹了几声口哨。没想到，刚出了楼梯口，他就碰上文副科长。说是碰，还不如说是文副科长特意在这里等他。

文副科长显得很有准备，一脸堆笑地说，白行长，我们到外面去坐一坐，好让我有机会向您承认错误。

白行长当然知道，文副科长说的坐一坐就是去吃吃喝喝。这样的场合他经历过无数回，当然不会稀罕这次吃喝。只是他转而一想，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能老是这样绷着，狗急了还跳墙。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表示拒绝。

文副科长马上看出了他的犹豫，马上拉开他的小车的车门。那架势，如果今晚白行长不去吃他的这餐饭，他誓不罢休。见这样，白行长只得上了他的车。

在通城大酒楼，文副科长停下车，邀请白行长下车。这家酒楼以海鲜闻名，最低消费也是普通酒店的好几倍。他们吃的是海味，喝的是茅台。吃吃喝喝刚开始的时候，文副科长说的都是奉承白行长的话，说他如何年轻有为说他如何官运亨通。说着说着，他说到他当这个副科长的难处，说自己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办法。

既然是奉命行事，肯定有人指使了。想到这，白行长马上追问，说你是奉谁的指使来为我难的。

文副科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谁能指使我？还不是大队长，他告诉我有人聚众赌博，命令我马上去抓捕。我是警察，当然得服从命令，我当时就认出您来了，可是警命难违，只能对您不礼貌了。没想到一回到治安大队，肖大队长就命令我放人，还骂我乱作为。

036白行长这回真栽了（5）

没想到还有这层意思，白行长有点纳闷了。他想问一下文副科长，肖大队长为什么要这样。不过，他知道文副科长并不了解，问了也是白问，反而会挑起矛盾。你想想，一个领导做什么事，他会随便把他的意图告诉他的下属吗？不会，至少自己就不会。

文副科长说的声声泪字字血，让人无法不感动。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一杯又一杯地敬白行长的酒。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白行长不禁有点同情起文副科长了。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难处，都不容易，这世界！

想到这，白行长主动拿出手机，和肖大队长通了个电话，说文副科长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不要撤他的职，就让他戴罪立功吧。

那就好，那就好！肖大队长在手机那头连声答应，说只要白行长消了气，什么都好说。

打完手机，白行长觉得和文副科长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于是，他主动端杯，邀他碰杯喝酒。喝酒的时候，两个人哥们弟们地聊着，很有义气，似乎一下子成了亲兄弟。

两瓶茅台喝完，每人一斤白酒下肚，两个人都喝得迷迷糊糊了。离开包厢的时候，他们两个是是相互搀扶着出门的。踉踉跄跄地下楼，“洗浴中心”四个字映入了白行长的眼中。他站在招牌下面，停了一会。

文副科长马上会意，说喝完酒再洗个澡，很痛快的。说完，他就扶着白行长进了洗浴中心。

澡桶，小木屋，文副科长陪着白行长洗了，也蒸了。因为酒精的作用，白行长有些不知南北西东。然后，他被一个着套装的姑娘扶着，踉跄着进了一个房间，扑倒在一个铺着白色被单的大铺上。

刚开始，白行长只知道那个姑娘在他的身上踩来踩去，然后还坐在他的屁股上，两只脚抵住他的后脑，好像是踩什么穴位，感觉还蛮舒服的。不过，接下来那姑娘干些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警察进来的时候，白行长和那位姑娘都脱得一丝不挂。他搂着那个女人，闭着眼睛胡言乱语地说着，来、来吧，再、再来一杯。首先清醒的是那个姑娘，她慌乱地从白行长身上爬下来，穿上衣服，怯怯地站着，等候处理。

眯着眼睛，白行长伸出手一顿乱抓，说你、你怎么走了，不、不许走，再来，再来……

一个警察对那个姑娘喝道，快点帮他穿好衣服。姑娘听了，急忙蹲下去，找来衣服，费力地帮白行长穿衣服。男人醉了就像一条死猪，根本不配合，一个弱女子那里穿得上！没有办法，警察只得过去帮忙，协助那姑娘帮白行长穿好衣服。

接下来，白行长和那姑娘被警察带到了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