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终成烟柳繁华地

2015-09-13 作者： 戴三多

022终成烟柳繁华地

移动大厅里，人头晃动。在靠门右边，有四台自动查询机器，其中有一台是坏的。不过查询的人比较多，得排队进行。见最里面那台机器前面人最少，只有五个，王乔林拽着杨红站在那队队伍后面。他的前面是一个打扮时髦的靓妹，一头烫发，吊带裙，背部的肤色很白。她似乎很急，时不时地探出头看看前面。

轮到那姑娘了，她很麻利地输入密码和相关数据，查她想查的情况。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估计查到了想要查的数据，就在机器前，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从去年十二月开始到五月，你给那个表子的电话有二百多个，还有短信，不下一百条。什么，是业务上的联系，不可能，晚上十二点三十分也有业务联系。你别撒谎了，一个电话半个多小时，是业务也不要这么久吧。

那姑娘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引得一些人好奇地看着。当然，她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辛苦操持着这个家，拉扯着孩子，你倒好，赚了两个臭钱，就在外面养二女。原来，到这些机器前面来查的，一般是查老公或者查老婆有没有越轨行为的。唉，有一个越轨男人，就肯定有一个越轨女人。王乔林站在后面，很不是滋味。

终于，那个姑娘泣不成声了。她站在机器前，似个泪人儿，让站在后面的王乔林顿生怜惜之心。有这样漂亮痴情的女人做妻子，她的男人怎么还不满足？王乔林转过身来，看了看自己的女人，快三十岁了，她真的出鬼了吗？如果真的如那个女人一样，查出有那么多电话，有那么多短信，自己该怎么面对？

“五点钟你不来接我，你到沩江收我的尸吧！”留下这句话，那个女人终于走了。这句话，或许别人听了，觉得是一句威胁的话。可杨红听来，觉得如果不是绝望了的女人，绝对不会如此平静地说出。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的命运，内心不禁悲伤起来。

杨红，你来看看，从去年十二份开始，到现在，你和他通话的次数有近四百次次，短信也不下二百条，你说，你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王乔林怒不可遏，盯着杨红质问。王乔林，我和他是同事，经常有手术需要联系，通电话是为了工作。通电话是为了工作？你看看，半夜三更通电话也是为了工作。那个十二点多的电话，是一台急性阑尾炎手术，因为那天我不舒服，没睡在值班室，他打电话要我赶去给病人麻醉。

哼，杨红，你不要狡辩，半夜三更的电话，又不止一次，每次都是为了麻醉？你看这个电话，四月十二日二十四点十五分到三十四分，整整十九分钟，如果是为了手术，打这么久的电话，那病人还不死了！王乔林这句话太有道理了，说得杨红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

杨红汪着泪水，看着王乔林，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看，自己没有骗他。见杨红不说话了，王乔林认为是自己抓住了把柄，她无话可说了，心头火起，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扯了一下。杨红痛得就是一叫，但没有反抗。

一男一非男吵架，肯定是为了那些事儿，旁人很习惯，瞅瞅就忙自己的事去了。王乔林可不这样想，他是老师，尊严是他的职业代名词，他不习惯在公共场合吵架，尤其是为了婚外情。王乔林离开机器，走出了移动大厅，向一条小巷走去。小巷里人少些，吵架没那么丢人显眼。

他相信杨红会跟上来，会跟上来让他羞辱的。果然，杨红默默地跟在后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应该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小巷里有炒菜的锅铲声，还有菜香饭香。不知妞妞吃了晚饭没有？想到妞妞，王乔林心中又是一阵难受。他和杨红两地分居，一岁的时候妞妞断奶，放在她奶奶家；两岁的时候，因没人带，就把她放在幼儿园，一个星期才把她接回家住一天。现在好了一点，她有她外婆带，可一家三口，也是一个星期才见上一面。

日子过得很不轻松，她为什么还要弄出这样的事来羞辱我？王乔林觉得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实在走不动了，见旁边有一块石板，就坐在那上面。杨红站了一会，也挨着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你滚开！”王乔林咆哮着，吓得杨红就是一弹，站了起来。

王乔林，我承认，以前我没有做好，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四月十二日晚上，他女儿满周岁，他喝醉了酒，和他老婆吵了一架，然后就打电话过来骚扰，一接通我就挂了。后来，他又打来，说如果再挂他的手机，他就会冲到我的宿舍来。当时，我很害怕，不敢挂他的电话，就把手机丢在一旁，让他在电话里胡说。后来，他居然说要到我的宿舍里来，我吓坏了，就穿着睡衣跑到了黄群的宿舍。那天晚上，我就睡在黄群的宿舍里。

什么，他居然敢这样？当时，你为什么不通知他的老婆，你为什么不报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王乔林如梗在喉，一边推着杨红，一边质问。这时，王乔林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妞妞的电话。手机里传来妞妞奶声奶气的话，要爸爸妈妈快点回来，妞妞想他们。王乔林知道，这是岳母担心他们会出什么问题，要妞妞打的。

回到家中，胡乱吃了口饭，王乔林和杨红关在房里，继续纠缠着这个无聊而又不得不谈的话题。妞妞似乎感觉出了什么，时不时地进房间一下，抱下爸爸，又抱下妈妈，弄得王乔林、杨红泪留满面。王乔林知道，为了妞妞，自己的婚姻还得维持下去。终于，王乔林说，杨红，你拨通彭凯旋的电话，我和他谈谈。

电话通了，王乔林表明身份，说想找彭凯旋谈谈。手机那头传来林岚的声音，说彭凯旋的手机她拿着，他不愿意接听手机。听到她还很虚弱的声音，王乔林表示关切，问她身体怎么样了。王干部，我是到鬼门关去了一次，杨红害得我好惨。林岚，其实，最怎么样，你也犯不着这样，对谁都不好。王干部，我是气呀，四月一号的晚上，我和杨红大吵了一架，整个集镇的人都知道了，原以为他们会收手，谁知道他们变本加厉。

王乔林听了，脑袋就是一晕，他看了看杨红，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件事自己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杨红一再强调，她是无辜的，是彭凯旋在在骚扰她，何不让她在手机里和林岚对质一下，看这对出鬼者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从而决定自己与杨红的这段婚姻还延不延续。

他呼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林岚，事情已经发生，你和我都必须面对，你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如果他们真是那么回事，你和我都放手，成全他们，好吗？王干部，我愿意告诉你，不过，你得坚强。林岚的这句话让王乔林的心就是一紧，事情真的是那样了，自己何必再次受辱！唉，身在围城中的饮食男女，挣扎着进去，又挣扎着出来。

为了妞妞，就让任何侮辱来吧！王乔林强忍着泪水，没有让它留下。林岚，你说，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你说说，他们怎么个变本加厉。王干部，我可告诉你，彭凯旋买了辆破车后，经常夜不归宿。有一次，听别人说他在宾馆开铺，我实在气不过了，就打的到了市区，想当场抓住他们。

居然到了和爱夫在宾馆开铺的地步了，王乔林脑袋就是一嗡，一巴掌扇在杨红的脸上。杨红捂着脸，无声地哭着。林岚，这是哪个时候的事？你抓住他们没有？我想想，好象是去年下半年的事，他们很狡猾，我哪里抓得他们到。做贼抓赃，作奸拿双。既然没有当场抓住，那在宾馆开铺，还只是可能。不过，王乔林还是极不舒服起来，自己老婆被怀疑与爱夫在宾馆开铺，那种滋味真不好说。

林岚，你说的短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因为一条短信而自杀？林岚在手机那头犹豫了一下，说彭凯旋买了一个新手机，我拿他的看了看，在发件箱里发现了一条很肉麻的短信，我拨通那个好码，居然是杨红的。你可能不知道，在四月一日的晚上，我和杨红在大街上吵了一架，整个花明镇都知道了，本想她会有所收敛，谁知道还和我老公联系。

听林岚这么一说，王乔林不自觉地和她争辩起来。林岚，你在发件箱里找了肉麻短信，而不是在收件箱里，表明彭凯旋在骚扰杨红，而不是杨红和你老公有联系。王干部，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老公骚扰杨红，这可能吗？很显然，说她的老公去骚扰别的女人，王乔林的这句话刺激了她。

林岚，我问你，除了肉麻的短信，还有你说的捉奸的事情之外，他们两个还有没有其它通奸的事情。有，有啊，我记得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杨红在外科科室，和他坐一把凳子，有那么多凳子，为什么他们两个要合坐一把凳子，肯定有暖昧关系。另外，我还要告诉你，杨红不只是纠缠我老公，她还和医院里会计喜三有关系，他只要喝醉了酒，就往杨红的宿舍跑。你可能还不知道，因为杨红充当第三者……

王乔林不想听了，再听下去，他会发疯的。他使劲地把手机摁了，看着杨红，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有那么多流言？他做梦都不相信杨红会是这样的女人。妞妞已经睡了，躺在他们中间，一脸的天真和无邪。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因为，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突然，王乔林扑到杨红身上，剥掉她身上的衣服。他莫到了她的隐秘部位，非常粗鲁地探了进去。感觉告诉他，杨红正在例假，不能进行爱爱可他不管，心中的邪恶使他变成了动物，他狠狠地把自己的那个家伙插了进去。杨红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做着一切动作。终于，王乔林感觉了一阵悲哀，从杨红身上爬了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管你相不相信，不是她说的那样，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确实，我有做错的地方，但绝对没有和他发生过两性关系。你为什么要弄出这样的事，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只要你心里舒服，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乃至离婚。离婚？离婚就能解决问题？杨红，你伤害了我，在我的心里，一辈子都会有阴影。

两个人就这样，无休止地纠缠着，一直到凌晨。后来，实在累了，两个人都不说了，迷迷糊糊地合了会眼。一起铺，王乔林拉着杨红，又赶往移动大厅。他想再查一下，四月三十号也就是前天，在收到彭凯旋的肉麻短信后，杨红是否给他回了短信。因为去得太早，移动大厅还没有开门。

这时，王乔林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来一看，是林岚的，便接通了，并按响了扩音设置。王干部，刚才我打你老婆的电话，通了一下便摁断了，她什么意思嘛，她破坏我的家庭，弄得我这样，我得向她讨个说法。王乔林正想和她解释一下，杨红的手机昨天被她丢了，摁断她的是别人，不是杨红，又觉得没有必要，便说，林岚，你放心，就是你不向她讨个说法，我也不会让她回你们医院上班了。

这样最好，免得她们又鬼混到一起。王干部，只是我担心你，你太老实了，管杨红不住，她不会听你的。我和她吵架时，她那个泼辣劲，简直想把我吃了。再说，王干部，你也要理解，你们两个两地分居，她感到寂寞，找找野男人也是正常现象。我呢，恰好生小孩，彭凯旋没性伴侣，临时找个女人凑合凑合，也可以理解。

王乔林无法继续听下去，把手机摁了。两个人一晚无眠，熬到天蒙蒙亮。

因为还要上班，王乔林呵斥杨红赶快穿衣服，和他一起去学校。杨红没有出声，很顺从地穿好衣服，没有洗刷也少了平日的涂抹，走到妞妞的铺前，很留恋地看着，吻了吻她的脸蛋。泪水在眼睛里汪着，如果流下去肯定会滴在妞妞脸蛋，惊醒她。杨红急忙移开，别过脸去，抹掉眼泪。

天色异样地阴沉，似乎会要下暴雨，可是，雨依然盛在天上的大盆里，想找时机再倾泻下来，洗尽人间的痛苦。一路上，两个人坐在车里，默默无语。赶到单位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十点，王乔林必须去值班。进了新华书店，王乔林进了书店，杨红去了他的单身宿舍。

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也因为心里苦痛，王乔林上班上得异常辛苦。好不容易，他熬到了下班时间，拖着沉重的脚步，他回到宿舍楼，推开自己的房间。

杨红躺在铺上，静静地睡觉。昨晚太累了，让她睡会，等下再和她谈。一股怜悯之情涌上心头，让王乔林不好吵醒睡着的她。

她睡得异常熟，居然发出了鼾声。平时晚上，她没有这样的毛病呀，今天怎么啦，居然发出了鼾声？王乔林有点纳闷，走到铺前，叫了一声杨红。

她依然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杨红，杨红……王乔林又连声叫了几声。可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而且鼾声越来越大。

隐隐地，王乔林有丝不安，他弯下，用手拍了拍她的脸蛋，又叫了几声杨红。可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