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搜身防窃听器
2015-09-13 作者: 戴三多
011搜身防窃听器
林子龙听了,身子就是一直,急切地说:“什么法子,你快说!”可能是感觉出自己过于迫切,他马上恢复坐的正常姿势,端起紫砂杯,品了一口茶。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林副省长看出自己有任何功利心!印道红定了定神,装作没多少主见的样子,说:“首长,新闻里说甲流正在蔓延,要是这个时候举办佛文化节开幕式,您看会不会影响甲流的防控工作?”
林子龙点了点头,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就目前而言,甲流在我国的形势还不算严峻,但早作防范,不是坏事。开幕式属于大型集会活动,如果这个时候举办,肯定会影响甲流的防控工作。”
因为有了处理棘手事情的对策,林子达显得很兴奋。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说:“小印,开会去!”
等站起身来,印道红才突然想起开会的地点没有定好,忙说:“首长,我忘了告诉他们在哪里开会了。”
林子龙一边走,一边说:“这些个领导,就是脑袋瓜子大,从不想事,得好好凉一凉,让他们清醒清醒头脑。”
果然,林副省长的话刚落音,王金印就打电话进来,问印道红会议地点在哪。
因为林副省长还没指示,印道红不好说,便道:“王书记,您在疗养院大门口等吧。”
走到门口,林子龙又折回身子,坐到沙发上,说:“小印,你通知那位女记者,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张丽,我们的会就在疗养院大门口开,邀请她参加。”
通知文大郅,要他组织人员赶紧在疗养院大门口布置一个小型会议场地;通知王金印他们,要求他们在疗养院大门口集合,等待开会;通知记者张丽,会议地点设在疗养院大门口,欢迎她前往采访报道。
带着林副省长的指示,印道红迅速统筹,把事情一一落实。
会议是三点二十分开始的,林子龙身着工作服,坐在主席台唯一的座位上。他扫视了一下毕恭毕敬坐在前面的领导们,开始发话道:“同志们,我先通报一个数据,请你们想一想,这反映一个什么问题。我们江北省面积不大,可职工不少,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我省有职工1100多万,全国劳模有478人,省部级劳模有5015人,另有10多万市县级和企业评选的劳动模范。可是,这么多优秀职工的大省居然没有一家能够适应疗休养事业新形势发展需求的疗养院,这怎么行?”
听到这组数据,印道红不禁暗暗称赞林副省长的切入点很好,既引入了话题又有说服力。因为有印秘书之前授以机宜,讨论一番之后,王金印主动发话道:“林副省长,这个工作是我们海川市做得不够好,没有好好利用芙蓉温泉这样的优质资源。今后,我一定重视疗养院的建设,让这个地方成为全省职工特别是各级劳模疗休养的基地。”
林子龙点了点头,说:“金印同志,你有这样的积极认识,值得肯定。不过,不能停留在口头上,要有实际行动。有些地方没资源要弄出资源来,你们这里有资源当然得好好利用,不能白白浪费。今天,我把你们请来,就是想让省工会牵头,你们方地政府支援,把省职工疗养院好好改建扩建一番,给全省广大职工提供良好的疗休养服务。
你们不要小看了这个地方,在文格时期,它可是很多被打倒的中央领导改造的地方。文格后,在这里呆过的老领导很怀念这个地方,建议方地政府好好利用这里的资源。在他们的强烈要求,当地政府拨款建成了初具规模的省职工疗养院。遗憾的是,这几年重视不够,建设严重滞后……
至于建设资金问题,我看可以这样筹措。鉴于甲流防控工作日益严峻,这个时候搞大型活动是不适宜的,海川市佛文化节开幕式肯定要推迟,可以把这部分资金先投到疗养院的扩建。当然,疗养院的扩建没有个五六千万肯定搞不了,资金还得另外想办法,省工会自筹一千万,德常市出一千万把开幕式这个活接过去,省政府拨款两千万,这个建设资金就齐了。”
经过林子龙这么一说,海川市佛文化节开幕式理所应当延后,省职工疗养院扩建的资金又得以解决。新闻媒体把这事一报道,那还不是大功一件,泽被全省人民,尤其是海川市人民?
只是海川市搞佛文化节,开幕式却要德常市去弄,听起来总有点怪怪的味道。印道红一边整理着会议记录,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他暗暗地扫视了一下与会领导的神情,发现他们没什么异样,正襟危坐,似乎很拥护林副省长的决定。会场上,张丽忙前忙后,时而在前头给林副省长一个特写镜头,时而在后头给会场一个全景。
会议在四点过五分结束,刚好一节课时间,林副省长又善于作报告,拿捏得好,听会者并不觉得累。散会后,他们都显得兴奋,说听了林副省长的报告,如醍醐灌鼎,清醒了许多,知道今后的工作重心在哪了。
林子龙和他们寒暄几句,便说该回省城了,便径直上了小车。
马上,王金印他们围了过去,说:“林副省长,您要是饿着肚子回去,省委不怪罪,您的贤内助肯定会兴师问罪了。”
林子龙没有回答,而是招手要张丽过去,说:“怎么样,大记者,忙了一个下午,王书记做东,去吃餐便饭?”
市委书记做东,副省长出面邀请,对于一个省台的小记者来说,哪怕你最出名,也是一种无上光荣!印道红在心里为她高兴,可又有一股莫名的妒忌。现在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只要和权力、金钱打交道,没有几个不变质的。
张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很平静地说:“谢谢领导们的好意,等下我还得赶稿子。要是赶不出来,这篇新闻稿就只能后天见报了。王书记,您说我是先赶饭局,还是先赶稿子?”
王金印显得有点尴尬,支吾着说:“这个,这个,当然还是先赶稿子,赶稿子。”
张丽说:“谢谢理解,林副省长,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能不能提?”
林子龙说:“当然可以啊,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张丽说:“印秘书是写作高手,如果他能先列好新闻提纲,我写起来就会顺手。这次很急,我担心自己写不好,完成不了任务,想请印秘书留下几个小时,帮我列列提纲改改文稿,不知可否?”
“哈哈哈——”林子龙发出爽朗的笑声,“一个大记者,居然要我的小秘书列提纲改文稿,有意思,有意思。王书记,你把你的车留下,好方便带他们回去。”说完,他吩咐司机发车。于是,在警车的引导下,一个小型车队缓缓驶出了疗养院,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中。
张丽的这个请求,既让林子龙知道了印道红的不凡写作功底,又让印道红得以留下来会杨红,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又不露一丝痕迹。印道红走过去,感激地说:“丽娜,谢谢你!”
张丽嘴一撇,说:“你别忙着谢我,老头子在会上一会儿说疗养院的扩建,一会儿说延期佛文化节开幕式,一会儿说甲流防控形势严峻,我还真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需要什么样的报道。你不给我拿个主意,你别想去见我表姐。”
活脱脱一副蛮婆样子,煞是可爱!印道红不由笑道:“刚才王书记的表情好怪的,像什么来着,我得找个成语形容一下——”
“不理你了!”话还没说完,张丽扭头就走,显得非常生气。
怎么回事啊,一提这个王金印,她就生气?印道红赶紧追上去,陪着小心,说:“我的姑奶奶,等下我还有急事,你就等几分钟,听我说说林老头子的真实想法。”
张丽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说:“快说!”
印道红拿出会议记录本,说:“据我观察,佛文化节现在是个勄感词,上头有些忌讳,老百姓也不喜欢,得避实就虚,撇开这个话题,大谈职工疗养院的扩建问题。新闻的标题,我觉得可以拟为‘林副省长就省职工疗养院的扩建现场办公’,谈了这个主题之后,可以顺便谈下佛文化节开幕式的延期问题,原因就是为了便于甲流的防控,这笔资金就作为扩建的前期资金投入疗养院的扩建。数据上边都有,你可以参考。”
张丽接过记录本,见上面数据齐全,分条分重点列好,基本上是写作提纲了,不由说道:“印老师,我看你改行当记者更好!”
“谢谢夸奖!”印道红招呼一声,急匆匆赶往杨红所住的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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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已经洗完澡,蓬松着的秀发散发出清香,桃红的脸蛋显得很妩媚。一年多的读书生活,又给她平添了几分知识女性的味道。想到她的不远千里赶到这里,想到她惹人怜爱的模样,本性恶语相向的印道红软了心肠,只气冲冲地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印干部,喝口冷饮,消消火气!”杨红递过一罐王老吉,不无戏谑地说。
印道红别过脸去,没有理睬。杨红笑了笑,说:“印干部,那我直奔主题,先给你段录像。”说完,她走到电视机前,摁开电视机和VCD,把一个小硬盘放进VCD里面。
一段马赛克后,电视机里出现画面,画面上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是喻长生。他坐在办公桌前,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然后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好几个小包。全部拿出后,他把小包的包装纸去掉,里面骇然是一沓沓红色老人头。
喻长生不慌不忙地把老人码在办公桌上,一共码了五叠,每叠十沓,总共就是五十沓。一般一沓为一万,五十沓就是五十万了。像收藏家见到收藏品一样,像葛朗台见到金子,喻长生眼睛放出亮光,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人民币。
随后,喻长生又从抽屉里拿出五个牛皮纸档案袋,把五叠老人头分装在这五个袋子里。用订书机缝好口子,他起身把沙发后侧的下角衬布拽开,把五个牛皮纸档案袋分别塞进两个沙发的后侧衬布里,再用订书机把衬布全部订好。细细检查,看不出什么破绽之后,喻长生才坐回办公桌前,好好地伸了个懒腰。
整个过程喻长生从容不迫,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看得印道红大惊失色,嘴巴惊得老大,半响没有合拢。过了好一会,他腾地站起身来,说:“这段录像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杨红显得很平静,掏出一根烟点上,很优雅地吸了几口,朝印道红挑逗地噗了一口,才说:“去年我到省城,原本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我就再也不回海川市。没想到还没两年,我又不得不回到这个让我痛心的是非地方。”
因为急于知道答案,印道红显得有点不耐烦,说:“你别说那么多,直接一点!”
杨红叹息一声,说:“我不讲这些,你就不会明白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印道红冷笑道:“我就差一步蹲监狱了,谢谢你把我送到这样一个地步!”
“唉——”杨红又叹息一声,“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这全是喻长生一手弄的。我本想永远和他划清界限,他不犯我我也不再犯他,没想到他贪得无厌,明目张胆地夺走你的赔偿款和安置房。幸亏我留了一手,要不然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道道,你要想知道真相,就得耐心听我讲清楚来龙去脉。”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装!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印道红别过脸去,不置可否。
杨红又吸了几口烟,然后狠狠地掐灭烟头,说:“事情依然得从那些树苗讲起,你不愿和我合作,我能理解,你看不起我的为人,也不屑于搞这样违法乱纪的事。可我不甘心,我得要回属于我的东西,那可是我四年青春的代价。我找喻长生交涉,他提出要求,树苗补偿款四六开,我得四他得六,拿着钱远走他乡,再也不许回海川市,不回江北省。他的薄情寡义让我心寒,更让我看到了官场男人的肮脏心灵。为了摆脱我,他换掉了几个住处的门锁,办公室更不让我再去,威胁我说再去就找人打断我的腿。”
印道红在心头冷笑道:“你这是犯贱,自找的!”
杨红幽怨地看着印道红,说:“我知道你肯定在心头鄙视我,痛骂我是自作自受。我承认,我是自作自受,可哪一个女人不想过上饮食无忧的家庭生活?我想追求幸福生活,这有错吗?当初,喻长生是亲口对我讲是要和我结婚的。印道红,你是清高,可你的清高有什么用?我恨透了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道貌岸然,骨子里坏透了。
有个晚上,我躲在喻长生家的对面角落,想堵住他当着他老婆的面大吵一架,让他们夫妻反目。一直等到半夜,我没等到他,却等到了一个人——海川市拆迁办下属单位银海房屋拆迁承办公司的老板蔡树芝。他从小车上下来,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鬼鬼祟祟地到了喻长生的家门口,拨了一会手机。
没有多久,喻长生居然从屋里打开铁门,侧身出来。原来,他那天晚上根本没出门,就呆在家里陪老婆。我正要冲出去,就在这个时候,蔡树芝把手里拿的那个黑塑料袋交给了喻长生。喻长生没有打开袋子,而是用手掂了掂,又用手莫了莫,便拎着袋子进去了。
凭我的经验,喻长生接的那个黑塑料袋里肯定是钱。他不用看,不用数,只需用手掂一掂莫一莫,就知道里面有多少钱。这个家伙,因为接的钱多了,为了防止别人窃听录音,交易时居然不做任何声,也不让别人进他的家门,即便是最亲信的人!
这家伙太贪了,太狡猾了!只可惜我没带相机什么的,要不然肯定可以拍到他的犯罪证据。当天晚上,我没有去吵也没去闹,决定找机会逮他的犯罪证据。为了报复那个臭男人,我买来微型窃听器和针管录像器,计划着掌握他的犯罪证据。
遗憾的是,我还想好怎么去逮他犯罪证据,50万苗木补偿款已经到位。钱到账的第二天,他就打来电话,要我把他的那份钱给他。因为钱的数目大,有三十万,他不敢直接转账,而是要我取现金给他。当时是上午九点多,他开单位的车到了我的住宿楼下面,催我快下楼去银行。
没给我半点机会,他就可以轻轻松松从我手里拿走30万现金,不留下任何证据!我慌手慌脚地下了楼,坐到他的车上。见我神色慌张,他只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话。在进行罪恶交易的时候,他从不说话,也不许别人说话,目的是防止别人录音。一直到银行门口,我才想出一个逮他犯罪证据的法子。
我去银行取钱,他在车里等我。进银行的时候,我偷偷地换上藏有微型录音器的戒指,并摁开了录音按钮。我取好钱,用女式包装好,拎着到了他的车上,坐在副驾驶位上。他没有马上查看,而是驱车离开银行,开到僻静处才停下。我知道他的用意,默默地从女式包里拿出装着钱的银行专用袋,递给了他。
喻长生没有打开袋子,而是很娴熟地掂了掂,又按了按袋子。突然,他脸色一变,把袋子一放,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问我为什么袋子里只有二十万。他下手很重,掐得我喘不过气。当时我害怕极了,真担心他把我掐死。当然,他没必要为了十万块钱犯下一条人命,这太不合算了。
估计我不敢使诈了,他才松开手,威胁我马上把钱给他,要不然卸我一只胳膊。这绝不是威胁,凭他在黑道上的势力,绝对可以做到。他的贪婪与狠心让我更加恨他,我装作屈服,撒谎说钱被人借去应急了,三天后肯定会还。
见我不像撒谎,喻长生同意我在第三天还钱,条件是另加两万块钱利息。为了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便于找到机会,我在第二天就准备好钱。确定他在办公室后,我打电话给他,说给他送钱来了。他已经对我产生戒备,一般是不会让我去办公室交易的。可贪婪是他的致命的弱点,见我主动送钱去了,他会让我进他的办公室的。果然,当我敲响门的时候,他打开门,让我进了办公室。为了百分之百确定我没带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他不止是细细搜我的身,还要我脱掉衣服,光溜溜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曾经是他的爱妇,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贱,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