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停留,印道红不住地赶路。终于,他溜出了车站,到了郊外。大约走了三四十分钟,走了一二十里路,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雨过天晴,太阳光居然刺穿云层,溜出了一束束光芒。应该可以避开他们了!印道红离开铁轨,朝市区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印道红发现自己到了一座山的山脚。在一棵大树后,他换上了干净衣服。
山不是很高,但树木较多,可以说是古木参天。“咚咚咚——”印道红听到了非常清晰的钟声。看来,不远处有寺庙!反正这个时候不适宜马上进市区,就到寺庙里面看看吧。
于是,印道红循着钟声,找了一处叫“石砣寺”的庙宇。这个庙宇不是很大,但建筑显得古朴,很有气派。他抬脚进了庙门,入了大殿。迎面就是一个菩萨,这个菩萨有点特殊,不是和尚,而是一个青发的少年人。
怎么回事?印道红禁不住向坐在一旁的知客师打听。知客师告诉他,这个菩萨叫青安祖师,从小就做善事,受当地群众的喜欢。后来,为了给当地老百姓谋利益,他和地主斗智斗勇。一个晚上,这个地主派人在青安的碗里投毒,害死了他。青安的姐姐非常悲痛,把弟放在铺上,不忍心埋葬。让她惊异的是,七天过去,青安的脸上依然如正常人一样,他的头发依然青黑青黑的。整个样子,就是一个正常人,除了不吃不喝不说之外,像睡在那里。
于是,青安的姐姐就这样放置他,一直没有埋葬。这天晚上,青安姐姐做了一个梦,梦中,弟告诉她,要她把他扶坐在神龛上,每一个月帮他剃发,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姐姐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弟的说法去做。果然,他的弟如活着一样,每个求他的人都能灵应。
那个地主得到消息,就偷偷地派人提前去剃发,而且割破了他的头皮。就在那一刹那,青安的头皮血流不止。一个白色老虎跑过来,驮着青安走了。当天,那个地主暴毙在铺上。再也害不了人。人们为了纪念青安,就照他样子,雕了一个佛像,进行跪拜,非常灵验。
“呜呜呜呜——”正询问中,印道红听到了哭声。转身一看,两个女的跪在青安祖师的佛像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显得很悲痛。
这两个人有些面熟?哦,对了,正是医院里面和金雅莉发生争执的女人,一个穿红色衣服,一个穿蓝色衣服。
看来,这个青安祖师真灵,居然让我在这里碰上她们!印道红一阵惊喜,便站在一旁观察,寻找时机过去搭讪。
等她们哭完,在菩萨面前烧了香,起身要走的时候,印道红急忙过去,说:“两位大姐,请留步。”
两个女人警觉地看着印道红,红色女人说:“有什么事吗?”
印道红灵机一动,说:“刚才两位大姐在菩萨面前哭,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能听听吗?”
一个陌生男子,来打听两个女人的事,这事能成吗?当然不能,马上,两位女人拒绝了他的请求,红色女人说:“谢谢,我们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想哭罢了。”
印道红并不罢休,说:“其实,对于你们的事,我已经略知一二。你们得罪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所以遇到了麻烦,对吗?”
听到这,两位女人不由多打量了印道红几眼。蓝女人警觉地说:“我们是得罪了一个领导,可和你有什么关系?”
印道红灵机一动,说:“这里不是有菩萨青安祖师嘛,青安祖师肯定会保佑你们的。或许,这就是菩萨的安排,让你们遇见了我。只要你们把情况如实告诉我,如果合法合理,我肯定可以帮助你们。”
“哈哈哈——”红色女人发出很怪异的笑声,“你能帮我们?骗子,骗子,你这样的骗子,我见得多了,还想来骗我,技术太差了!”
见她们不相信,印道红有些急了,忙说:“你们不试试,凭什么说我是骗子呢?”
蓝女人冷笑几声,说:“现在专门有人打着可以帮人消灾的幌子,骗人10万、20万就没了踪影。听说省城、北京有人专门帮人拿领导的批示,替人消灾,成了一门职业。其实,要是真遇上了这样的人,我愿意花这个钱。可惜我被事情急昏了头,把骗子当成了大救星。我的一个朋友的发小在北京做事,听说我家的遭遇后,自告奋勇帮忙,说她的朋友是某部委领导的随身秘书,能拿到领导的批示,只是要五万块钱打点。这样的人主动帮我,我还不相信,当即给了她五万。可结果呢,她的朋友只是北京某个部门的小司机。钱不见了,事情没办成。另有一个人,声称能搞到领导批示,要20万。可结果,同样没办成,钱花了10万,只退了我10万。还有一个骗子,自称说认识中央的领导,张口要300万,还说先给150万,事情办成了再给150万。”
红色女人看着印道红,不无讽刺地说:“你又是哪路神仙,可以帮我找到那个大领导?”
印道红被呛了一下,支吾着说:“我不是去找大领导,我、我是记者,可以把你们的遭遇写成文章,扩大影响,让领导知道。”
红色女人冷笑几声:“你们骗子的骗术怎么是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前几天,我就接到一个自称是中央某主流报纸的记者的电话,说他能写内参,会写文章,如果把我们的遭遇写出来,影响会特别大,大领导肯定会关注,但报酬是20万。我将信将疑,打了电话过去,却发现是某中央大报纸的招待所的电话。请问,你又是哪家大报纸的记者?需要多少万的报酬?哈哈哈——”
听到对方的奚落,印道红是大汗涔涔,不知说什么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