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律师搬过一把椅子，放在西门平安对面，然后坐下，拿出录音笔，开始询问。

平安，那天，死者除了多次按到你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性侵犯，譬如说解的裤子什么的。

西门平安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

如果有，你就要实话实说，这可对你的无罪辩护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见她不出声，夏律师柔声解释，引导她回答问题。

有，有过，他想侮辱我，他还想亲我的嘴。西门平安语无伦次回答，但没有提到脱她裤子的事。

发生事情的那天，你的里衣里裤放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西门平安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来，西门平安头脑不是很清醒，还没恢复正常。

听到律师问这些问题，文灿心里不是滋味，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说，杨律师，取保候审那天，我把平安接到我的宿舍，她师母帮她洗澡，随手把她的里衣里裤丢在地方。因为弄湿了，她师母就放在洗衣机里洗了。好像，好像还有一样东西没洗。

什么东西？杨律师正失望，听到还有东西没洗，马上追问。

她师母见她的乳罩上有血迹，边留着没有洗。

杨律师和他的妻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那就好，关键的证据还留着，没有毁掉。明天我去看守所，向公安机关请求去你家调查取证，取走西门平安的乳罩，进行化验鉴定，看死者是否有性侵犯行为。

文灿一听，心中就是一咯噔，急忙把杨律师拉到旁边，悄声问，你是说胡汉山强爱了西门平安？

如果有这样的证据，这场官司肯定会赢。杨律师脸露微笑，很自信地说。

案发当时，从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都有多人甚至很多人在场，但没有一个人说胡汉山强爱了西门平安，事后也没听到平安有这方面的哦反映。告胡汉山强爱西门平安，应该没有证据吧？这样做，会对西门平安的名誉造成很大的伤害。

文灿不无担忧地提出自己的顾虑和疑问，希望杨律师多找对案情有力的证据，千万不要无中生有。

杨律师冷笑一声，说文老师，这可是一个绝好的证据。本来，公安机关应该对西门平安的里衣里裤封存，进行化验鉴定，看胡汉山是否对受害者进行过性侵犯。遗憾的是，他们居然没有调查取证，这是他们工作的疏忽，怪不得我们。

应该是案情事实清楚，你讲的东西没什么用，起不到证据的作用吧。

即便起不到证据的作用，我们也可以虚张声势，给警方造成压力。因为，这肯定是他们工作的疏忽，或者是他们想替死者掩盖什么，故意不去封存关键证物。

不要拿这个去做文章，对生者和死者家属都是一种大的伤害。文灿还想和他解释一下，一定慎重。这时，文母说可以吃晚饭了。他只得停住话头，邀请杨律师夫妇吃饭。

桌子上摆了一个大脸盘，里面盛了一条大草鱼，正冒着热气。那种鱼香味，真的很那个人。用塘里鱼招待客人，这是文父的一贯做法。家门口有一口大塘，里面有很多鱼，一网下去，就可以捕获。

西门平安用一个碗装了一些饭，倒了一些鱼汤，很细心地喂大毛小毛的饭去了。那动作，真像一个称职的小保姆。

自家塘里鱼，味道就是鲜美。一大盆鱼，没有多久，就被他们三个吃了个光，连烫都喝了。杨律师砸巴着嘴，说这样的人间美味，真让人流连忘返，下次有机会，我们还要吃这样味道的鱼。

文父憨厚地笑了笑，说欢迎欢迎，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只要你们不嫌弃。

说话的时候，文灿发现他父亲的眼睛有些红肿，便问是怎么回事。

文父说没什么大碍，去直田的眼科医院看了两次，开了三四十副中药，谢医生说吃完这些药就会好的。

乡下的医生行吗？文灿有点担心，说今天有便车，不如同我下去，陪您去大医院做个检查，确诊一下。

大医院有什么好，就是多花几个钱，没什么用的。我看的这个谢医生，全市有名，没有他治不好的眼病。再说了，大毛小毛在家，你母亲一个人照顾不了。

文灿想想也是，便没有强求，再三叮嘱说，如果有什么异常，要及时告诉我，不要硬撑着，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你放心好了。文父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又说，平安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一定要帮她。

嗯，您放心，我会帮她的，直到公安机关宣布她无罪。文灿连忙应允下来，急匆匆扒了几口饭，亲了几口两个小宝贝，陪着杨律师夫妇，离开了老家。

透过后视玻璃，文灿能看到张望着的西门平安，似乎在企盼那一天的早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