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赋心情似乎很不错,笑道“你弟弟在军营里的表现很不错,是个肯吃苦的”这倒不是说出来逗叶汐墨高兴了,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叶汐剑在军营里吃住都和普通的将士一起,没有半分大家公子身上的优越和骄矜,而且表现出色,不愧是叶青山的儿子,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那些原本以为他是二世祖的人另眼相看。
本来就打算着若是叶汐剑是个可造之材便收为己用,因此轩辕赋从探子口中得知这些也是挺高兴的,叶青山便是个有能耐的,但他若是活着,叶家子弟的发展也就到头了,毕竟他不打算一家出两个威名赫赫的将军,养虎为患的亏从江家身上吃一次就够了。
可是叶青山却死在了壮年,为国捐躯,为了他的大睿战死沙场,是个绝对忠心不二的,如此一来提拔提拔他儿子就理所应当了。
况且叶家向来知情识趣儿,当年叶青山一封为将军,叶汐墨的外祖张显扬便自请告老还乡,回家喝喝茶下下棋含饴弄孙去了。一个太傅一个将军,一文一武若是勾结起来自然不是一个皇上愿意看到的,所以人家不用等皇上提自己就先把奏折送上来了,给足了皇上面子,所以直到现在轩辕赋也对张家很有好感,叶汐墨的舅舅不从文不从武偏偏经起了商,皇上当年一高兴大笔一挥便成了皇商。
当然叶家的女儿也被教得很好,轩辕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叶汐墨,眸里划过一丝满意,每次来这里总是会觉得内心很宁静,很舒适,这个女人无论容貌还是性子都前所未有地合了他的心意。叶汐墨不矫揉做作,不会争宠,甚至说一句谎话都不愿意,总是冷清清的,只有在他和儿子面前才会露出几个笑脸,对其他妃嫔离得远远的从不会虚伪的姐姐妹妹的,却从没害过别人,这样的女子怎能叫人不喜
“皇上笑什么”叶汐墨感觉到从轩辕赋的胸膛传来闷闷的笑声,拽了拽轩辕赋的袖口,不是在说汐剑么,怎么又自己笑上了,皇上的心思还真是你别猜啊。
“你们叶家很好”轩辕赋答非所问,挑了挑眉来了这么一句。
叶汐墨有点摸不着头脑,在这个男人身边三年,他的大体想法还是能摸着一点的,只是今天却好像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这是在夸她么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皇上,汐剑的事,谢谢您告诉臣妾”停了停又说,“不过他在军营有房伯伯看护着,臣妾倒也不是很担心”
“你说房如海”轩辕赋绝对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对军营里比较排的上号的人都有数,叶汐墨一说他就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嗯,房伯伯原来是父亲部下,也算是看着我和汐剑长大的”叶汐墨垂着眸子,心里想的却是黄源一个月前送进来的消息,汐剑在一次演练中,被人动了手脚,差点出了大事儿,不过幸好被房如海的手下救了。
叶汐墨当时心惊的同时便有些怀疑,一直以来叶家递进来的消息都是房如海对汐剑多有照顾,这次又救了汐剑,按理说她再怀疑人家便有些小人度君子了,但是却偏是这一次叫她对房如海的信任有了裂痕。
汐剑身边有黄源的人,黄源的能力她是绝对了解的,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提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就很蹊跷了。更何况皇上当时允诺的暗中护着的人也一直都在,不管皇上的本意是保护还是监视,派过去的人都绝不可能是草包,连那拨人都来不及救的人偏偏那么及时就被房如海的人救了,真的是好巧啊!
不过这些也不足以证明房如海的异心,叶汐墨不愿意放过一个坏人,却也不愿意冤枉一个好人,毕竟房如海当年跟随父亲出生入死是真的,若是她贸贸然便冤枉了好人,恐怕死后也无颜面见父亲了。
叶汐墨身处深宫,军营里的事儿自己私下琢磨再多,没有亲眼见着也不行,她早就想在轩辕赋来的时候问一问他,毕竟皇上在军营里的探子肯定少不了,这些事不说完全清楚但也都八九不离十。
不过问这种事也要有技巧,总不能大咧咧地问皇上啊您知不知道军营里那个房如海是谁的人,到底忠不忠于我叶家,虽然她在轩辕赋面前一直表现得很坦诚,但是坦诚不等于傻。
一直找不到一个好时机,今天轩辕赋一问叶汐墨马上就知道机会来了,汐剑身边有人暗中保护皇上的人肯定不可能不发觉,她今天这么一说不仅可能为自己解惑,还能让轩辕赋以为那些人是房如海的人,也算过了明路了。
轩辕赋不自觉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叶汐墨这女人简直坦诚得让人生气,她不知道这是在后宫吗,怎么就能连家族中这些可以算作秘辛的事情都说出来,就这么直接告诉朕房如海心系叶家,就不怕朕生气吗她已经这么信任朕了吗
从十四岁知人事以来,轩辕赋身边的女人从没有少过,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像现在这样乱哄哄的,简直是又生气又感动,却不是气房如海的事情,而是气她入宫三年还不会好好保护自己,这真是,真是叫人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叶汐墨倒是不知道皇上此刻心里的纠结,只是对于他长时间的不说话有一些迟疑,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仔细回想了一遍,以轩辕赋的性子来说,没什么问题啊。
轩辕赋还是没忍住,伸手弹了叶汐墨脑门一下,“房如海这个人恐怕你父亲都不能完全看透”,其实这话由他说来十分不合适,但她都这么信任自己了,不提点一两句也过不去,轩辕赋对于自己的反常给出了十分理智的理由。
叶汐墨没再说话,但心里暗暗想道房如海这个人果然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