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哨兵的双脚拼命地踢蹬,两手狠命地抓挠着邓建国的双臂,竭力想挣脱邓建国的控制,但邓建国也全力让他尽快地断气。很快,他嘴巴暴张,舌头向外伸出一大截来,喉咙里怪响声连续不断,挣扎的力度也一下比一下衰弱,终于双脚向前一蹬,两手下垂,身子像一团烂泥一样瘫软下去,一动也不动了。
邓建国抓住他后颈的衣领,将他拖进深草丛里,借助透过林隙的斑驳月光,发现那名哨兵竟然是一个孩子,年龄比自己还要小,那张瘦瘠的脸蛋上还残留着些许童稚,两只眼睛圆睁如铜铃,只是瞳孔里黯淡无光,充盈着毫无生气的死灰,是那么怒毒,那么愤懑,那么阴狠地盯着邓建国,像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邓建国不由得心头发悚,就在这时,右胳膊忽然被人碰了两下,他右手翻转如电,反手一抄,一把抓住来者的手腕,就要狠力扭脱来者的腕关节,耳际里猛不丁地响起了陈瑞的惊叫声。
邓建国激灵了一下,猛地醒转过来,方才发现右手抓住的竟然是陈瑞的右手手腕,而陈瑞正满脸诧愕地看着他,现在他才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心下庆幸不已,只差那么一点就让陈瑞的右胳膊半个月使不上力了。
邓建国拧开水壶灌了两口清水,从陈瑞手里接过湿毛巾擦了两把脸,这才发现军列已经停了,车厢门向一边打开,透进来的光线刺激得他眼睛极不舒服,而这个连的连长正在指挥那些兵鱼贯地往车下跳。
邓建国有点茫然,揉了揉麻痒的眼皮,扭头问陈瑞是不是到达目的地了?陈瑞说这里是贵阳,只是临时停车而已。
邓建国挤到门边往外望去,见那些兵像百米冲刺一样地冲进车站的厕所,而厕所只有那么大,位置极其有限,当然不够人数众多的兵娃子开闸门。于是,几个憋尿憋急了的新兵大大咧咧地冲往女厕所,抢先一步霸占领地,不料他们几位一带头,众多迫不及待的兵娃子蜂拥而上。
一时之间,男厕所敌国北部人潮涌动,挥汗如雨,女厕所这边更是门庭若市,水泄不通。更为夸张也更为搞笑的事情发生了,有几个新兵竟然把尿撒在了裤裆里,还有几个胆大脸厚的仁兄实在憋不住了,干脆跑到厕所的附近,面对着墙壁,把那玩艺儿掏出来就尽情地渲泄。
车站里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士兵争夺厕所的大战,这种亘古绝今人间奇观看得邓建国忍俊不禁,也勾起了他迫切想开闸门的欲望。他也懒得出在意雅不雅观了,解开裤腰带,掏出那玩艺儿,对着尿桶就哗哗地倾泻,那副被尿涨红了眼,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狼狈相,直看得旁边的陈瑞和那个连长捧腹大笑。
邓建国撒完这一泡尿后,只觉浑身异常舒畅,伸了伸懒腰,摸出一包红塔山香烟,拆开向陈瑞和那连长各发了一根,自己点一上根,猛吸了一口而后慢慢吐出,香馥馥的烟草味道扑鼻而入,车厢里那股子尿臊味一下子就被吞噬了大半,他原本复杂而忧郁的心情也随之而舒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