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水，杨帝也算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人，若说才华吧，他是有两下子，但他的野心可是大于他的实力，那样的人是不可托付终生的。”澹台羽凤说完再次搂住澹台圣水，说道：“姑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澹台圣水眼泪禁不住的流了下来，尽管平时姑姑为人严厉，经常打骂她，可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还是这个严厉、被人称为黑寡妇的女人对她最好。此刻她看到的澹台羽凤已经不是那个当年让她能吓的尿裤子的上海第一代竹叶青，而是一个老人，一个慈为人母的母亲！

澹台羽凤在澹台圣水亲自开车下送到了黄龙山下的的汽车站。澹台羽凤叱咤风云多年，多少黑道大佬和当官者对她这个诞生奇迹的女性刮目相看，但此刻的她却要鼓足勇气去看看那个瘸了腿的男人。

这次澹台羽凤没有高调的带着大批随从然后风光满面的来了个衣锦还乡，因为她知道她的困境所在。一个聪明的人很能想到接下来所面临的冷淡。那些淳朴的村们们也真不会把她当作凤凰来看。因为在村民那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心里，萧乾坤一家能成这样都是那个曾经全村最美丽的女人抛弃家所导致的！

澹台羽凤带着柳翠，除了在包头买了一些治风湿的高级药外，她并没有再带什么，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萧乾坤的脾气！

但当坐上多少年未坐过的长途大巴的时候，澹台羽凤发现自己距离原来的生活竟然那么遥远。此时的乡村、县城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般土房土屋，就连楼房也没几栋。此刻一路上展现给她的农村是家家户户墙上贴着白净的瓷砖，房屋上的瓦片整整齐齐，就连屋脊上也有着各种鸟兽相的泥雕。更让她欣慰的是田园是那么井井有条，许多之前只种庄稼的田地现在是太多的果园，苹果、梨、还有黄澄澄的杏园和长着粉红果的桃园。

这让澹台羽凤久别了那个繁华喧闹的都市再次回到了自己丈夫的家乡，但是她这次的回来是冒着被冷眼、被人责骂的心里压力来的。

终于来到了合阳，尽管新盖的楼房让这座县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主体街道还是没变。她下了车站在柳翠的陪伴下看了一趟最有建筑风格的关帝庙，然后又看到89年建成的百货大楼，最后看了下北坡边的凤池，只是那里已经盖成新的一条街。

再看以前都是村子的南街此刻全盖成了新楼，就连那个曾经在县城郊区荒僻的烈士陵园现在也变成了“天合园”，完全改建成了一个免费、开放的大公园、广场！

这些画面让她热泪盈眶，旁边的柳翠时不时给她递过手帕。两人在县城的地摊上吃了顿至今让澹台年羽凤回味的合阳页面，是荞麦摊成切好下锅的一种面食。尽管这面条就是乞讨的也能吃得起，但在澹台羽凤心里这面条曾经是那个受尽磨难的孩子当时最好吃的美食，而偏偏那个时候她一年也不能给孩子买几次！

两人吃完后就步行向十七里外的萧家咀走去，由于西禹高速路的建成，去萧家咀的路上比起二十年前已经水泥硬化。要说起这硬化路还是去年冬天开始，今年春季改成。当她们翻过数条沟路来到萧家咀村口的时候，那个象征性的破庙学校还在，只是大门上挂了锁，居说学校搬迁到乡上后，这学校的院落已经成为萧富养猪的场所。

以前村子在下边，上边一层，下边一层，搁摇臂而建立，天然的两层村庄，现在好多家户都搬到了村子上边，路边还有着许多小孩在玩耍，但看起来应该像是萧无尘这一辈的孩子（农村结婚比较早）！

她不能确定萧乾坤也搬上来，因为原来大队南边一片空旷的沟岭上已经全是人家了。沿着北边那个半坡边全是窑洞的大坡向下，可能已经不是村子最大巷子的缘故，这个原本很宽的坡两边全是水冲下的水沟和一些上边巷子倒上的垃圾。就连两边都全是杂草。

到了巷子里边由于树木较多显得很阴森的样子，不知道的柳翠还以为去原始洞窟，估计她这个即便是从城市贫困工人家庭出身的娇女也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这样贫困的地方。

澹台羽凤完全浸入在回忆中。记得小无尘出身的那年，村子里闹旱灾，她家的粮食也只能勉强到有收成的秋季。而村子里有一外姓人家已经揭不开锅，记得那家姓罗。如果她知道这个姓罗的家庭已经脱离村子在西安有三家底店，那将是怎样的感想，原来最穷的都变成最富的!

这个北下巷子原来的房屋拆得拆，倒得倒，现在已经不堪入目了。她甚至怀疑萧乾坤也会搬到村子上边的。

如果她知道萧乾坤家是村子里过的最“硒偟”的一个，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还好，她看见了邻居家李田耿那辆已经开了二十多年的拖拉机，心里还是很激动的。如果她知道这个旧巷子就剩下萧乾坤和李田耿两个老人的话，她一定泪流满面。

就在她带着柳翠出神的看着这个一边挨着窑壁，一边不到十米处的沟沿的古老村巷的时候，她突然看见前边一个老头蹲坐在门前的石头上，地上还有一个拐杖，可是此刻由于感想太深，并没有发现拐杖。

于是她和柳翠走到那个衣裳破旧的老人身后突然问道：“请问，您知道萧乾坤还在这个家住吗？”

老人的侧目一转，让久别二十年的夫妻重新见面。

场面气氛不是那么的热泪盈眶、也不是那么的冷漠、互相叫骂。而是两个人都怀着惊讶的神情互相打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