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啪”的一声合上纸扇,起身拱手道:“不瞒公子,在下是朝中中领军大将陆抗,今日听公子一言,深知公子非池中之物,不知公子可否愿意跟我回朝?渊帝绝不会亏待你这样的人才。”
白诩摇头,淡然回道:“不行,从现在到下个月,我还有九百八十分经书没有抄完。”
渊帝广纳贤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别人听见他陆抗的名号,好歹也说些什么为官行军之道,把自己表现的更聪慧,让自己越加靠近富贵威仪。
可这人淡淡一句“经书没有抄完”,便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真的淡泊名利,不图一切。
陆抗不恼,微笑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说罢,他真的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远离那个小木屋,陆抗回头看,灯下那人依然认真地抄着经书。
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恐怕,这人是要陛下亲自来迎。”
殷洵派出暗卫寻找申无介和白君灼,整座山都没有找见他们的下落,只剩灵业寺没找。
他命人封锁了下山的路,申无介一定还留在山上,他只有灵业寺一个地方可以躲。
此时天色已晚,殷洵翻墙进了灵业寺,又跃上一株高树俯览全寺,见这寺庙呈“田”字形分布。
不远处有一座最高的庙宇,估计就是灵业寺中供奉着神明的正殿。申无介若是真躲在这寺中,其他地方很轻易就会被发现,只有大殿,白日人多,不会有人注意他。便施展轻功跳上大殿的房顶,俯身听了会儿,断定下面没人,就悄无声息地跳了下去,推开门走进。
进了大殿,殷洵点起火折子照亮,殿中空荡荡的,正面摆着一座观音像。
殷洵将火折子拿高一点,看清那观音像的脸,眉头便深深蹙了起来。
这观音像长了一脸的眼睛,手中捧的也不是玉净瓶,而是一个头大如斗的娃娃。
怎么看都邪气逼人,难道还真会有人过来拜它?
“什么人?!”殿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殷洵立即吹灭火折子,跑到佛像后面去。
接着,两个举着火把的小和尚走了进来,在大殿中照了照,没发现有人,最后照了照这佛像,其中一人道:“师兄,住持不是说了,这座佛像要用白布包着,不许露出来的吗?”
他师兄回道:“那白布挂了一个月,落了一层灰,今天拿去洗了。”
小和尚搓搓手,压低声音道:“这佛像长得还真吓人,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使……”
他师兄“啪”的拍了下他的脑袋,提醒道:“小心点说话,这可是跟宫里的人有关,一旦说错话,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师兄,这东西究竟跟宫里的什么人有关啊,咱们原来的住持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啊?释无师叔有时候太……”
“嘘……”他师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不要命啦,居然敢在背后说释无师叔!”
“师兄,我也就是跟你说说,从来没有跟旁人说过的。”
“对,绝对不要说,这事情还牵扯到宫里,要是你哪天做错事了,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小和尚立即点头,讪讪道:“师兄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好吓人。”
说罢,二人便从大殿中走了出去,把朱漆大大木门锁上。
待二人离开之后,殷洵从佛像之后走了出来,又燃起火折子,站到佛像前打量它,这东西跟宫里的什么人有关?
他盯着那佛像看了许久,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便靠上前仔细看,越看越觉得这东西瘆的慌。
佛像手中的大头婴儿脸对着佛像,殷洵想看看这婴儿有没有雕刻上五官,便伸手摸了摸它对着佛像肚子的脸。
这一碰,殷洵突然发现婴儿底座很松,是可以移动的,便将这个婴儿的脸转到正对自己。
他看清婴儿的脸,眼神中露出一丝厌恶,他真是从未见过这么丑的雕刻,这婴儿脸上皱皱巴巴,像个八十岁的老人的脸,肚子上少刻了一张肚皮,里面的肠子胃啊什么的全露出来了,最邪气的是那双眼睛,其中透露着很明显的不怀好意的,特别特别惊悚。
他打量完,又顺着转了一圈,把婴儿的脸移回去,刚移到原本的位置,便听见“轰”的一声,佛像的正下方开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