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人似乎猜到了两人的心思,叹息道:“这件事由我而起,理应有我负责。不管如何今天我总该跟花非霁有个了断。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此话一出,云容和冥剑脸上俱都露出一抹十分为难的表情。一时间心里苦苦挣扎,不知该如何是好。巧鸢见状,开口道:“这是小姐的意思,你们还是罢手吧,若是你们有个好歹小姐一定会自责的。”
云容和冥剑见巧鸢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悲伤之色,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岳灵惜会被花非霁杀死。要说巧鸢不关心她家小姐的生死,那绝对说不通。可是为何明知她家小姐去而复返必死无疑,巧鸢不但不阻止反倒现在还游说让两人也袖手旁观。
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此刻,花非霁早已失去理智,他的心思全都集中到了马车上,所以此刻并没有去留意巧鸢的异常。
听了巧鸢的话,云容和冥剑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探究之色,最后默契的选择了罢手。
花非霁眼见如此,声音冰冷道:“岳灵惜,本少主念你主动受死,既是如此如此本少主答应你不放过两人。”
说到这里,语声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冥剑背叛了本少主,今后再不能跟随于我。”
此话一出,冥剑身子猛然一颤,旋即眼里充斥着满满的痛苦和失落。自从跟随他家少主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想过再离开,可是今后他再也不能为少主效力了,一颗心顿时疼痛不堪。
云容伸手拍了拍冥剑的肩膀,双眸充满了对冥剑的鼓励和理解。冥剑见状,唇角情不自禁地浮出感激的微笑。
冥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对,他没有做错,他不过是暂时离开他家少主而已,总有一天少主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意的。
想到这里,冥剑这才心情稍稍有所好转。他踉跄着走到花非霁面前,旋即跪下磕头道:“冥剑多谢少主这么多年对属下的栽培,今后没有属下在您身边,还望少主多多保重。”
花非霁对此嗤之以鼻,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冷若冰霜,不过他的内心里却有一瞬间的触动,但是很快消失不见。
冥剑起身退到一边后,花非霁走到马车变直接掀开了车帘,里面的女子斜倚在玫瑰金丝迎枕上,苍白的脸上柳眉杏眼,瑶鼻樱唇,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不是岳灵惜又会是谁。
花非霁见状,泛红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道疑惑。原本他对岳灵惜的去而复返还存有一丝怀疑,试问当今天下有几人会不惧死亡?听了马车里之前传出的声音,再看到这样一副惊艳的面容,花非霁这才相信此刻在马车里的的确是岳灵惜。
花非霁收起心中的复杂情绪,声音冰冷道:“岳灵惜,本少主念你主动求死的份上,就给你一个痛快。”
话落,花非霁爽指一并,下一刻一道真气如利剑一般狠狠刺进了岳灵惜的胸口。对方似乎还未感到疼痛,紧接着“咚”的一声倒在马车上。
“小姐……呜呜……小姐……”巧鸢冲到马车里扶起已经断气的人儿,哭得好不伤心,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虽然巧鸢哭得肝肠寸断,但是眼眸深处并没有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悲恸。
“主子,都是云容不好,云容没有保护好您。”云容上前跪在马车上,疲惫的俊颜上流露出深深的内疚之色。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此刻泪水从云容的眼眶一滴一滴地落下。原本他以为马车上另有其人,可是刚才当花非霁掀开车帘他也看到了马车里的人儿时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想阻止可是已然不及。想到往日他家主子的百般好,云容只感到自己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直到这一刻他都难以接受那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已经香消玉殒了,今后他再也无法看到那个鲜活的女子了。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关于那个女子的美好今后他只能靠曾经的过往细细回忆。
此时的冥剑怔怔望着马车,原本他和云容想法一样,可是刚才他家少主查看了马车上的人儿之后,连他家少主都没有发现没有任何不妥,那么只能说明刚才被他家少主杀死的人儿是金铭公主无疑。
一念至此,冥剑感到满满的悲凉充斥胸间。那个令他家少主又爱又怨的女子终究是死在他家少主的手上,只是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他家少主突然清醒过来得知自己亲手杀死心爱的女人时,那么他家少主到时会有怎样的悲恸绝望呢?他实在不敢想象下去。
而此刻的花非霁僵直在原地,原本他以为杀死岳灵惜就会再无牵绊,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十分离谱,在他的内心深处不但没有挥散去岳灵惜的影子,反倒愈演愈烈。明明他冷情冷义成为无心之人,可是为何他的心口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只感到似乎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这种感觉叫他十分不安。
花非霁就一直站在那里,惊艳绝伦的玉容上充满着既迷惘又痛苦的表情。巧鸢和云容临走前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花非霁,两人的脸上都没有露出怨恨的表情。眼前的男子是她家小姐心中的挚爱,如今有这样的结局都是他家小姐的决定,若不是花少主修习了焚情弃爱之功,相信花少主也不会绝情杀害他家小姐。这一切或许只能怪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