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肯定还有其他的内幕……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这个,子清,我希望你明白,既然你决定将这些年埋在心里的苦楚跟我倾诉,那么我在这里跟你保证,我不但会替你保密,我还会尽我能力,帮助你。”
“无所谓保密不保密,反正这件事大娘是知道的。”
“什么?母亲她知道?”
“大娘让我先暂时听了二姨娘的,她自会替我做主。”
安玉越发地觉得这事儿很奇怪,虽然她一直有些怀疑,顾秦氏这般退居别苑,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敢肯定而已,毕竟她的日常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了,单调得连她几乎都快要以为,顾秦氏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私欲的女人,她已经完全将夺回家产的事情,交给了顾子辰。
可是此刻听见顾子清的话,安玉就觉得,这顾秦氏一定也是在计划着什么,只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等等……事情好像有些复杂,我能理解二房那边的为何会不让你继续去铺子,学习新的花样,跟铺子里的人接触,为的就是不想你对铺子里的事情熟悉,从此以后可能成为顾子俊的障碍,但是这又关乎母亲什么事?”
“二嫂,你能体会一个至亲的人在你面前,被人迫害的那种感受吗?”
闻言,安玉整个人瞬间怔住,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子清,顾子清的眼底里依旧是平静无波,这个时候反倒有了几分顾秦氏的影子,她最后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至亲的人?你的意思是……你娘?”
“我娘死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跟三哥一起去院子玩儿了,其实……跟三哥一起蹲在院子里的,并不是我,而是二哥身边的大丫鬟琴心,琴心从小就在顾家,那天我跟二哥,三哥,还有琴心一起玩捉迷藏,大家说好的都在院子里躲藏,后来我跟琴心商量好,穿对方的衣服,后来我还躲到了我娘的房间,蹲进了她装衣服的箱子,我娘的衣服很少,我小时候又小又瘦,所以……”
“所以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那天你躲在房间里,亲眼看到了一些事?”
安玉闻言,不禁觉得很狗血,可是,你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生活都是比小说更要狗血的事实。
顾子清看起来,情绪有些波动,却又比最初要镇定许多,好似没有了起初那几分的慌乱,也许……那天的那一幕,在她的记忆力已经回放过太多次,多到她几乎已经快要没了感觉。
“那时候方凌身边的丫鬟,还是以前的大丫鬟仙草,说来也好笑,那天我穿了琴心的衣服,让所有人以为我在院子里玩,屋子里只有我娘,而那天,方凌也是穿了仙草的衣服,而仙草则穿了奶娘的衣裳。所以,一开始仙草没有经过通报就进来的时候,我娘还正准备呵斥,结果抬头一看,是方凌,而仙草却却是一脸害怕的站在方凌的身后。”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二哥跟我说,三姨娘是在你出生不久就去世的……”
“顾家上上下下都这么说,那是因为我娘的死因让顾家蒙羞,所以那一年,顾家的下人基本上又换了个透彻,许多人都得到了一大笔的安家费,搬出了昌都。”
“你的意思是……那天方凌带上仙草过来,将你娘……?”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那年我才三岁,所有人都在想,三岁的孩子能记得住什么呢?连我三哥也不过才四岁,二哥那年也五岁不到,我们都是小孩子,所以二哥三哥都只记得,我们还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
“子清……这些年真的是委屈你了。”
“偏偏我就记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那一幕,我娘是知道我躲在房间的,因为我进去的时候,还是她把我装到箱子里的,她还慈爱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坐在那里绣鞋面……”
“结果,没有等到二哥来抓我,却等到了那个假的仙草,端了一碗汤药,我娘一个人根本挣脱不了她们两个人,仙草死死的将我娘压住,方凌则在灌药,而我娘倒地的时候,她们便离开了,我娘看向我,我看着她,当时还小,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哭都不曾哭一声。”
安玉起身坐到了顾子清的身旁,将她揽向自己的肩膀,顾子清终究忍受不住心中的煎熬,靠在她的肩膀上抽泣起来,安玉感受着自己肩膀上的湿润,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连一旁的红袖,都悄悄地抹泪。
“每每午夜梦回,我都在想,为什么我当初那么傻,我若是精灵一点儿,哭喊一声,一定能引来院子里二哥三哥他们,这样我娘就不用死了。”
“这不怪你,子清,这不是你的错。”
“大娘也是这么说的,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昏迷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大娘的房间里,大娘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我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告诉了大娘,大娘让我什么都不要说,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大夫人为什么……”
“我母亲那会儿,想必也是没办法,否则她也不会一直隐忍到现在了,更何况,方凌是穿的仙草的衣裳,仙草则是打扮成子清的奶娘,这样就算有下人看到有人进了三姨娘的房间,找到的也只会是仙草和奶娘,方凌却依旧什么事都没有。以我对她的了解,反之,她表面上还将这件事处理得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