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丫头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屋子,随即像是看到了鬼一样,“这时候你们还有心思讨论这个,还是想想以后我们怎么在这西厢房睡吧。绿萍也真是的,要死就该死在别处,怎么要死在屋子里,真是晦气。”
听到这些丫头毫不留情地议论一个死去的人,屈梓月替她们悲哀,为了不同的目的,却要做出这样有些低俗的事情。
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人不是这样呢?
待屈梓月赶到跟前的时候,所有的人立刻都闭了嘴,雪娘呵斥,“还不快去做你们的事情,呆在这里干什么?要是让薛爷知道了,一定拿你们是问。”
“是,是,我们这就走,雪娘。”几个婢女听到了雪娘的呵斥,忙低着头离开了门前,各自分散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了。
屈梓月这才移步到门前,犹疑片刻才推门一看,绿萍的身子果然是吊在一条白绫上,软软的犹如是被剥了骨头一般。
雪娘轻叫一声,“太可怕了,这丫头怎么这么想不开,她不是还有爹娘弟弟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时白管家也赶到了,看到雪娘和屈梓月站在门前,忙说,“雪娘,屈姑娘,这里不太干净,你们还是先回房间去吧,我会让人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珍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屈梓月,你一来府上就没有好事,你一定是个扫把星。”
“珍溪,不可以这样说屈姑娘,她现在是你的嫂嫂。”雪娘阻止珍溪,可是还是说的慢了,听到珍溪又说,“也不知道你给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能比得上赛瑶公主?”
屈梓月本无心和她闹,再加上知道了她的身世,就更加觉得珍溪的处境确实是十分的艰难,她有这样的性格一点也不为怪。
“珍溪,我们还是先商量怎么安葬绿萍吧!”屈梓月想转移话题,至少不用在这样的场合和她吵,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秦暮言最疼爱的妹妹。
珍溪冷哼一声,瞧瞧早等在一旁的白管家,“这件事情恐怕还轮不上你操心,不过是一个没有名份的陪夜丫头而已,要想做王妃管家事,那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白管家看到二人吵嘴,也不加理会,只是吩咐下人进房间把绿萍的身体从梁上放下来,给她整衣束发后,就准备把她葬了。
屈梓月瞧到绿萍的身子被抬出来,忙的拦下问管家,“白管家,你们要把她葬在哪里?”
“她没有出嫁,自然是要葬回娘家的祖坟!”白管家用诧异的目光看了屈梓月一眼,然后吩咐手下,“先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木,入敛之后,再将绿萍姑娘送到她的娘家家中!”
“我陪着绿萍回家,这样也可表示四爷对逝者的哀悼,另外,我想去看看绿萍的家人,给他们些银子度日,也好减轻失女的痛苦。”屈梓月想到绿萍的交待,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她的信任,说什么也要把这袋子钱交到绿萍家人的手里。
白管家略一沉思,又看看雪娘,有些迟疑地说,“这件事情白原恐怕不能做主,还是让四爷来决定吧,我这就去请示四爷。”
“屈姑娘,你身怀有孕,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不如还是由雪娘代劳吧。”雪娘体贴地瞧瞧屈梓月,仿佛现在就能看到孩子出生时的样子。一旁的珍溪瞪着眼睛看着屈梓月,不敢相信地问,“你真的怀了我哥的孩子?”
“屈梓月,你这个骗子!”赛瑶的声音如剑,远远就可以感受到那种杀伤力,屈梓月心里哀叹,“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是完了。”
既然惹不起,那总躲得起,她只低声吩咐雪娘,“什么时候送绿萍回去,要通知我,我先去找四爷!”
“好的,屈姑娘。”雪娘刚刚回答完,赛瑶已经伸长胳膊冲着屈梓月就打过来,边打边骂,“我早该知道,你和秦暮言绝对不是主仆的关系,可还是傻傻的相信了你,屈梓月,你这个混蛋。”
确实是混蛋,要不是混蛋,怎么会卷入这么麻烦的事情里。现在不仅要想办法搞大自己的肚子,还要想着怎么才能躲开赛瑶这位姑奶奶。听得耳边生风,她忙地闪到一边,看到赛瑶还没反应,屈梓月拔腿就跑。
人言常说,一物降一物,屈梓月见了赛瑶,心里总是含有愧疚,所以也只能任由赛瑶指责怒骂,却不能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