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那一刻,背后的疼痛仿佛也浅淡了许多,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像是在睡梦中一般。
这的确是一场恶梦,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恶梦,屈梓月宁愿从此之后,长睡不醒。
“赛瑶,我只是……”屈梓月长长叹息一声,试着想要起身,可是最后还是作罢,她不想让赛瑶知道她不孕的事情之后,再知道她身受重伤的事实。
赛瑶的声音变得出奇的遥远,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屈梓月,你不必狡辩,难不成还要让我请一位大夫来给你瞧瞧?”
如果屈梓月知道,因为她的选择而为今天树敌,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敌人,那当时,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下赛瑶。
她难过地闭上眼睛,身上的剧痛和心里的纠结让她无言作答,只能沉默相对。
“你就是用这样卑鄙的办法得到四皇子的心,是不是?”赛瑶恍然大悟,屈梓月的沉默更是验证了她的正确,她进一步说道,“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是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这时赛瑾不合适宜地走了进来,瞧到赛瑶站在屈梓月的床前,只愕然说,“原来屈姑娘早就回来了!”
瞧到赛瑶的脸色不对,屈梓月也只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只估计是赛瑶又在寻气,“屈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举世无双的大骗子,她会有什么事?”赛瑶冷哼一声,轻蔑地瞥了一眼赛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赛瑾被瞧地莫名其妙,只自言自语地说,“那她意思是我被屈姑娘骗了?屈姑娘……”
见屈梓月依旧没有回答,赛瑾只摇摇头也出了房间,待秦暮言回来的时候,屈梓月的心里已经是一片混乱。
她得到了玉玺,马斯特应该就会出现,可是为什么任凭她受了这么多的痛苦,马斯特却还是杳无音信?
听到薛超在门前轻声询问秦暮言出去游玩的情况,又听到门被秦暮言轻轻关合,随即是他稳健矫捷的脚步声。
一层一层的谎言,一次一次的欺骗,屈梓月心底疲乏的就像是十天十夜没有睡觉,就算听到秦暮言在身后,她也不想再强作笑脸,因为太累了。
“你还好吗?”秦暮言侧坐到床边,想到刚才见到赛瑶时的情景,眉头轻皱一下,“是赛瑶又为难你了?”
被子没有盖全,屈梓月的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可是她一动也不动,秦暮言替她盖好被子,又将被角掖好,“你很冷吗?”
屈梓月确实是在颤抖,身体连同牙齿,无论怎么也控制不住,当秦暮言的手为她轻掖被角的时候,她的身子剧烈地收缩,像是被针刺到一般。
秦暮言的目光落到了床内侧,那罐创伤药让他明白了什么,他轻轻抚摸着屈梓月蜷缩着的后背,颇有些惊讶地问,“你受伤了!”
“是!”力气像是被什么抽走了,虽然心头思绪万千,但她说出来的,也只是这沉重的一个字。
锦被重新被撩开,秦暮言的目光犹疑在屈梓月的身上,待他看到后背衣服上有浸出来的药膏时,眸子瞬间收紧,神色变得十分的严肃,“我来帮你上药!”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不用了,已经上好了,我只想睡一会!”屈梓月再次蜷紧身子,扯动后背的伤口,她再次轻声呻吟一声,“求你了!”
半晌也没有听到回应,屈梓月合上双目,思绪一片混沌,她相信这是昏厥的前兆。
不一会儿,听到有剪刀剪碎布料的衣服,她强作精神,“四爷,不要……”
“你伤的不轻,如果不上药,明天情况恐怕会更糟!”秦暮言对屈梓月的话不加理睬,只是继续手中的动作。
黯淡的烛光之下,屈梓月后背的伤势十分清晰地显现。那铁锤直击后心,被击中地方已经变得一片乌青,与她后背光洁的皮肤相映,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秦暮言食指挑着药膏,用十分轻盈的动作一点一点为屈梓月上药,温热柔滑的手指在伤口上慢慢移动,像是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伤口竟然没有先前疼的厉害。
时间像是被胶着,一点一滴变得很慢,屈梓月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匀称,“你不问我,因为什么受得伤吗?”
“如果你想说,我也不必问!”秦暮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药膏重新盖好,“我不知道是不是伤着骨头,这恐怕得你自己来感觉!”
屈梓月的心底像是被潮水湮没,一时无声,听到秦暮言在身后轻语,“今晚,我睡椅子,你可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