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河水不紧不慢地流着,待屈梓月幽幽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婉心的背影出现在视线里。她站在河边,神色不清,屈梓月长叹一声,努力支撑身体坐起来。
“你醒了!”白婉心的声音不似在府中那般亲和,伴着河道冷风,让人感觉到点点凉意。
屈梓月心中疲累地不想说一句话,所以也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只沉声质问,“为什么杀她!”
“一个没用的废物,杀了也不可惜!”白婉心蓦然转身,手里拿着那块翡翠绿的玉玺,她神色颇为冷郁,“你要玉玺做什么?送给四皇子!”
听到答案的屈梓月为之一震,听到白婉心的问话,忙的摇头,“不,不是,是我想要玉玺!”
似乎这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解释起来,颇加的费劲,屈梓月无奈地叹息一声,仰望着天空保持沉默。
马斯特突然而至,又突然离开,如此看来,他定然是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可是,屈梓月可以确定,他来并不是她呼唤的结果。
“六爷说你聪明,我看也不过如此……你以为带着这块玉玺能逃到哪里去?”白婉心凝视着屈梓月,似乎不想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屈梓月,若不是因为六爷十分赏识你,现在躺在府门前的就不是柳意,是你!”
柳意应该是那个黑衣女子的名字,那白婉心的意思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屈梓月已经回府并且潜入了密室?
“六爷……”话刚出口,屈梓月就决定不再问下去,她这样做,秦宇年还会再信任她吗?就算信任,恐怕也会有所提防。
白婉心的语气变得更加寒冷,“六爷交待,只要你想要的东西,都可以拱手相送,但这块玉玺不行!”
“那你拿回去好了!”屈梓月不想再多言语,这玉玺并不是马斯特想要的,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块颇有价值的古玉。
白婉心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屈梓月,她浑身脏污不堪,尘土血迹相混,汗水和憔悴全在脸上,眼睛里则是看轻世间一切的淡漠,这与她的年龄并不相否。
“屈梓月,你到底是什么人?”白婉心的声音里有几分的不安,“真不明白,六爷为什么会把你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屈梓月支撑着身子摇摇站起来,目光在四处扫视,若她记忆没有混乱,刚刚马斯特给她留了一瓶药丢在了河滩。
师傅常说,只有保住了命,才能有了运,她现在紧要的事情是先医好背后的伤。
视线在方圆几十米的范围扫视,并没有发现那个绿色的瓶子,屈梓月只十分冷淡地看着白婉心,“我的药呢?”
“你是说这个?”白婉心摇了摇手中的瓶子,发出一阵颗粒碰撞的声音,她疑惑地问屈梓月,“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毒药!”屈梓月虽然心急,但不能让她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如果白婉心知道这瓶药足可以让她躲过生命中许许多多危险的疾病,恐怕她不会轻易给她了。
白婉心冷笑一声,瞧着屈梓月心急的样子,“我猜,这对你十分的重要!那我就替你暂时保管,等你杀了四皇子,再回府上来拿!”
“给我!”屈梓月伸手去抢,谁知白婉心身手极为敏捷,轻易地躲开了屈梓月的招式。屈梓月不甘心,再次去夺,不料白婉心疾速后退几米,“屈梓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她翻身跨上马背,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屈梓月,“往西北方向疾行三个时辰就是沙锦镇,我等你的好消息!”
马蹄扬起尘埃,淹没视线里的一切,屈梓月垂着双臂,颓丧地站在河边。河水潺潺流动,蜿蜒至北,流水翻涌的声音似有人在轻盈的歌唱。
但屈梓月却视这为哀嚎,极目四望,茫茫的旷野之中只有她孤身一人。马跑了,马斯特也走了,白婉心也回到了自己的天地,唯有她,前路后路都是一片黑暗。
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大太阳似乎专门跟她作对,屈梓月努力将心中翻腾着的各种情绪压下,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在河水里洗了一把脸。
对着河水中的影子努力挤出一个笑,“既然这是一场游戏,那我就奉陪到底!”
向北的路上,赛瑾不止一次地回头望着身后,神色有些担忧。赛瑶和秦暮言骑马走在最前,正窃窃私语,仿佛屈梓月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阵风,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所有的痕迹都不值得留恋。
“二皇子,屈姑娘她会不会出事?”薛超凝眉,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赛瑶只摇了摇头,“不会,她聪慧机敏,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