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梓月把药收在腰间,十分悠然地坐到椅子上,学着白婉心的样子靠着椅背,“你的女儿现在很好,如果你放了我,或许我能帮你带个话!”
“屈梓月,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白婉心声音嘶哑,思绪似乎飘到很远的地方,双目里的茫然透露出母女分离的痛苦,“那些沙匪也跑不掉!”
“六爷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知道,六爷十分喜欢我,如果你杀了我,你的女儿也活不久了!”当屈梓月挑眉重新望向白婉心,只见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戾气像是被什么抽走了一般,只留下满脸的颓丧。
屋子里静极了,窗子外面的弓箭手似乎听到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变得极为的安静,整个世界只剩下屈梓月和白婉心在较量,此时,屈梓月已经是胜券在握。
猜不出秦宇年在过去是怎么预测到现在的事情,如果说只是巧合,那这未免也太过离奇。他软禁了白婉心的女儿,打破了他们一家幸福的生活,并将这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药物起了作用,背后的疼痛正在缓解,想到病危的安北,屈梓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要让白婉心尽快放了她。
“你只要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我就可以放了你!”思忖再三,白婉心终于提出了要求,不过这个要求屈梓月恐怕不能答应。
她踌躇片刻,“她就在六爷府上的密室里……”
“你胡说!”白婉心厉声大喝,“六爷聪明绝顶,怎么会把我的女儿藏在自己的府上给人留下把柄?”
“信不信由你,六皇子府邸最后一排房间有密室,许多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屈梓月尽力将那排房间回忆清楚,瞧了瞧书案上的笔墨,“我可以把密室的图纸画给你,但你要先放了我!”
这只是在赌运气,不过屈梓月确定白婉心会答应她,分离多年,即使有星光一般的希望,白婉心也不会放过,况且杀了她,白婉心也没有办法向秦宇年交待。
她将图画好,在白婉心眼前虚晃一下,听到白婉心对窗外轻声吩咐,“放屈姑娘走!”
等白婉心吩咐完,屈梓月轻轻拉开门,目光所及之处,看到有十几个手执弓箭的护卫正注视着她。
箭已经扣在弦上,想想刚才的情形,屈梓月心里直是后怕。
“夫人!”领头的护卫不甘,白婉心喝止,“下去,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放箭伤害屈姑娘!”
听到这话的时候,屈梓月已经狂奔出了屈府,直奔桥头。月光之下,桥岸边已经是一片狼籍,冀云和安达的手下个个都是高手,可是屈洪的手下也并非是废物,两方人数相差无几,冀云和安达根本没有机会脱身,这场恶斗有如龙虎相争,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等屈梓月赶到的时候,白婉心也尾随而至。屈洪看到屈梓月惊呼,“月儿……”
白婉心上前看了一眼还蒙在鼓里的屈洪,低声告之屈洪发生的事情,须臾屈洪才说,“放他们走,我这静玉县的县令怎么当?”
“她有女儿的消息……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放他们走!”白婉心咬牙坚持,一改平日里的温婉形象。屈洪看到眼圈微红的白婉心,无声叹息,摇了摇头。
屈梓月顾不得许多,先走到安北身边,从怀里取出两料药,塞进了安北嘴里,又喂他喝了水。冀云的眼睛一亮,满含希冀的目光里还有着点点的担忧,“屈姑娘,这……”
“你放心,半个时辰后就会有好转,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看到冀云胳膊上的伤,屈梓月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再瞧瞧安达和他的手下,每个人都挂了彩,其中一个头上的鲜血直流,都没有来得及包扎。
屈梓月从怀里取出那张图纸,站在桥中央,“这是密室的图纸!不过,你们最好也不要妄动,六爷的府邸不是那么容易闯的!”
说完,她回头望着冀云,“你带着他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不行,屈姑娘,我们不能丢下你!”安达走至屈梓月的身边,仍然恶狠狠地瞪着屈洪不肯罢休,屈梓月才笑笑,“杀上瘾了?不要忘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等安达和冀云带着人马走远,屈梓月才将那张图纸交给了白婉心和屈洪,待她打马扬鞭向北疾驰的时候,心底的那声沉重叹息,才幽幽出声。
“弓箭手,弓箭手!”屈洪疯狂的大叫,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屈梓月竟然会给静玉县带来这么一声动乱,虽然没有伤及百姓,可是他县令的脸是丢尽了。
白婉心拿着那张草图,忙地阻止,“你疯了,她是六爷的人,我们的女儿还在六爷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