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都是想活着,并不想死,尽管,这世间似乎并没有她所牵挂的人和事。
“你要去做什么?”黑影突然拦到她的面前,十分执着地说,“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你还是把你的心用在四爷身上比较合适!”屈梓月不理睬模样奇怪的黑影,拖着步子离开了石屋,背后传来黑影的叫声,“见了你的那个朋友,记得给我要变声药,一定要记得!”
屈梓月挥挥手算作回答,再见到马斯特,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石屋距离沙锦镇不过十里路远,可是屈梓月却生生走了两个时辰,待看到沙锦镇街上络绎地人群时,屈梓月无声地哽咽一声。
待她来到了银龙帮,还未近前已经听闻帮内的哭声,帮门上挂着白绫,不想也知道,他们是给冀云和安达办丧失。
思前想后,屈梓月从门头扯了烧纸,迈着艰难地步子进了灵堂。送灵的人寥寥无几,想必都被秦暮言强行遣散,两个白色的灵柩摆在堂中,安北跪在角落里,小小的身子让人看了倍觉凄凉。
听到有人进来,安北抬起头,瞧到是屈梓月,他突然就向她冲来。
“安北!”屈梓月半蹲下身子,想抱抱安北,不料安北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她,遂不及防下,她打了一个趔趄坐到地上。
“你还我娘亲,还我的爹爹,你说过要救他们的,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安北嘶声吼着,灵堂里回旋着他稚嫩而痛苦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重锤,一记一记敲在屈梓月的心上,她抱好安北,将他按在怀里,“安北,对不起,让我再看一眼你娘亲,看一眼你爹爹!”
安北的奶娘过来,给屈梓月一抹苍白无力地表情,“王妃,安北他……他不懂事,还请王妃不要责怪他!”
“不会!”屈梓月看到奶娘脸上的害怕和退让,心底更加地揪痛,她不过是一个假王妃罢了,可是怎么才能解释得清楚。
移步向棺木走去,棺盖开着,先入视线的是冀云的脚和她身上的火一般的红衫。那天初入桐关,她高声唱着的信天游还清晰可闻,可是如今,她已经命丧黄泉。
走至棺前,终看到冀云的脸,上面盖着一块红色的帕子,屈梓月伸手要揭,奶娘失声阻止,“王妃,不要!”
在屈梓月犹疑片刻之后,还是揭开了那张红帕,帕子下的情形让她恨的咬牙切齿。冀云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头和身体是被粗粗的麻线缝到一起的,许多的皮肉外翻,十分的可怖。
再瞧安达的尸首,与冀云并没有二般,屈梓月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秦暮言,他怎么会这么残忍,死了还要让人尸首异处,难道,他曾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身后的奶娘抱着安北“呜呜”地哭着,那声音的悲恸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斯人已去,可死的却是这样的不堪,还要让安北这么小的孩子来面对,皇子的心,难道就被狗吃了?
屈梓月不说话,转身大步朝着帮门走去,安北在身后哭喊,“干娘,你要去哪,连你也不管安北了!”
孩子的恨是那么的无力,他把她视作唯一的救命稻草,屈梓月心一酸,咬牙忍下泪水。“奶娘,你照顾好安北,我回来找你们的!”
她俯身亲吻安北的额头,摸摸他的头,忍住差一点就掉落的泪水,“乖,干娘出去给你找点好吃的,吃饱肚子,才能快快长大!”
奶娘不安地点了点头,把安北抱在怀里,看着屈梓月的身影消失在帮门。
大步流星的走在街上,不管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也不管眼上的泪痕招惹众多非议的目光,屈梓月心底只有一个想法,“找秦暮言算账,她一定要找秦暮言问他,为什么要做的如此的绝情,他每天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走到一处卖马的地方,她解开缰绳,翻身上马骑着就走。身后的马贩瞧到马被人偷了,张着双臂站在路上大喊,“我的马,我的马,有人偷马了!”
屈梓月骑着没有备鞍的红马,揪着马鬃极速地驰骋在沙漠之中,马蹄后面,只扬起两股风尘。
看淡了生死,一切都不再害怕,她不怕再面对秦暮言,也不怕皇子间的纷争,从此之后,她要将一切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她要保护她喜欢的人,不会再听由马斯特指东指西,更不会再对任何人随意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