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身小厮穿扮,画了浓眉胡须的屈梓月从人群里走出来,眨了眨眼睛,“我也跟四爷一同去,到时候好有一个照应!”
“朝天祭,是不准下人进去的,你只能等在祭台下面,你还是不去为好!”秦暮言规劝,他不愿意屈梓月有什么危险,更不愿意让她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朝不保夕的气息。
不料屈梓月却走至秦暮言的身边,用十分轻柔的声音对秦暮言说,“既然说好了,我们就该同生同死,我不奢求别的,只希望能在台下看着你,就足够了!”
旁余的人听到这话,都觉得屈梓月重情重义,实在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唯有薛超撇着嘴表示不屑,赛瑾则是低着头,瞧着地上的脚尖,心间却是淡淡的酸涩。
最终,秦暮言还是没有拗过屈梓月,只好由她跟着他出门。府门外早停了一辆马车,还不等秦暮言吩咐,屈梓月上前对车夫说,“我来驾车,你就留在府上!”
“这……”车夫有些疑虑,见秦暮言微微点头应允,这才退下马车,和薛超雪娘站到了一边。
屈梓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含笑,“四爷,请上马车!”
被她这样调皮的模样逗笑了,秦暮言也只能哑然暗笑,然后挑起车帘跨步上车。屈梓月坐到车沿上,冲着众人微微一笑,“你们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四爷安安全全带回来的!”
“屈姑娘吉人天相,四爷每次遇事,屈姑娘都能帮着逢凶化吉,雪娘在这里先谢谢屈姑娘了!”雪娘握着屈梓月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含着期许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屈梓月,直至屈梓月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马车刚刚走动,珍溪从府门内冲出来,未梳的头发一片凌乱,她跑到马车前拍着车窗,“哥,哥,你答应我,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
“珍溪你放心,只是朝天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况且七爷也在那里,不会有什么事情。”屈梓月一早就知道,秦远萧也会在朝天祭上,他对秦暮言虽然说不上是十分的恭敬,但她相信,他不会偏向秦宇年。
虽然屈梓月这样解释了,但珍溪并没有理会屈梓月,见秦暮言挑起帘子,珍溪才“哇”地一声哭了。
这些日子,虽然不能算是生死离别,但是遇到的事情也确实让人心惊。
不论是秦暮言上次抗旨拒婚,还是被派到沙锦镇清缴沙匪,每一次都算是惊心魂魄。珍溪心中惊恐,生怕他会从她的眼前突然消失不见,从此之后不再回来。
“珍溪,没事的,府上有赛瑾在,万一我有什么事情,你就跟他去南江国!”秦暮言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句话,但是一直没有出口,就是担忧珍溪会害怕。
但这个时候,他只能说出万全之策。
赛瑾听到此言,脸色肃然,立刻走至秦暮言的身边,“秦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在府上等你回来!”
秦暮言会意一笑,只涩涩点头,屈梓月却十分欢欢地说,“大家不要弄的这么伤感,不过去参加个朝天祭,哪里有这么恐怖,走了走了,你们先回去吧!”
一直绷着脸的薛超这时候极不情愿地走至屈梓月的跟前,“那就拜托屈……屈姑娘照顾四爷,朝天祭不准带护卫,要不然去的人一定是我!”
直到马车缓缓离开四皇子府邸门前,也没有看到黑影的出现,屈梓月心里微微有一点纳闷。
按道理说,最关心秦暮言的人应该是黑影才是,他们师徒亲若父子,黑影不送送秦暮言,这有点说不过去。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走出百米,秦暮言打起帘子瞧瞧消瘦的屈梓月,她化过妆后,连他也认不出来了,除了那双狡黠如星的眸子。
屈梓月轻轻扬着马鞭,视线里出现一股马鞭的尘埃,屈梓月注视着前方微微一笑,“在想,原来梓月这辈子还有机会能为皇子做马夫,真不可思议。”
“你逗我!”秦暮言又笑了,在如此紧张的时候,他能一笑再笑,完全是因为屈梓月陪在他的身边。
屈梓月转头狡黠一笑,脸上的淡淡的梨花涡更显出她的娇媚,“不管怎么样,梓月都会陪在四爷的身边……”
“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好了。”秦暮言想说,无论如何,他也会保全她的安全,哪怕是牺牲自己,再所不惜。
屈梓月早就明白他心里的意思,眸子里闪动着坚定,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只要我活着,他们休想伤害你,如果他们敢,那就叫他们天下大乱!”
马车疾速向祭台赶去,这时候,秦宇年也坐着马车往祭台赶去,虽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担忧,连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