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这说话的艺术当真不是盖的。一句话就概括全了皇后当初为了保亲人坑了养子的事儿;还了抖派个嬷嬷逼着养子圆房的事儿;并且点出了秦落雪得宠原因是卖肉。
虽说,这事儿其实后院儿里的女人大部分都一样,但是这么赤裸裸地摆出来说,可当真是不多见。
不过,皇后就是皇后,面对这样的攻击,面上那端庄和蔼的表情是半点都没有变,甚至绽放了一个浅浅的笑,“比不得妹妹儿孙满堂。多子乃多福,十一殿下年纪轻轻就有了一双儿女,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才是真福气。”
北墨轩风流成性,虽然没有正紧王妃,但是府中侧妃一位,侍妾更是不少的,眼下已经有了一双儿女。这样的情况,直接导致了世家的嫡女都不大愿意往十一王府去。
女人都是一样的,饶是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也还是有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饶是不能得,至少过门之后,这嫡长子总该要自己生。庶子生在前,总归日后要有很多麻烦的。
北墨轩年纪轻轻就当了爹,虽然皇帝很高兴,但这婚事上,比起其他的皇子来,总归是落了下乘。这也是为什么,他最近竟然和欧阳家的女儿走的那么近,大有要娶她做王妃的意思。
欧阳家并非是世家,欧阳娴的父亲只是京中一个五品的官,这等家室饶是的换了一般的世家子,恐怕都还看不上。可北墨轩却偏偏和欧阳娴打的火热,这一来是欧阳娴的父亲会钻研,升官是迟早的事儿;二来是欧阳娴的哥哥又考出了个武探,如今收在了一个将军的军中,待立了战功,前途一片大好。
德妃虽然知道这些,但是心中总归是不怎么乐意的。毕竟比起其他的皇子来,说起来到底不好听。
皇后一戳就往死穴戳,这个话题也就到这里为止了。两人面上相互恭维了一下。就再度陷入了寂静。
不多时,皇帝入席,众人起身参拜而后,那些到处乱飞的八卦也就匿了。
由于场地的关系,北承风虽然是皇子,但是却并没有坐在皇帝的身边,所以苏挽月也看不大清楚这个南诏国最为尊荣的男人到底什么样,更不怎么听得清皇帝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了是为了招待什么什么国的皇子,因为皇子喜欢戏法,就在这里设宴。
苏挽月也不大关心这些,因为,她算是明白了北承风带她过来的目的了。
“喂,你上次带我来,是不是也是要带我来看戏法的?”
诚然,一贯高贵冷艳的北承风是不可能理她的。
苏挽月就当这个是默认,而后笑道,“你不用担心,等闲的戏法是不可能赢我的。”
听得她如此嚣张的言论,高冷异常的男人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而后施施然道,“你有自信本王很欣慰,但有些事儿,最好还是看过了再说,你觉得呢?”
苏挽月一开始的时候心中十分不以为意。直到节目开始之后,她抓着北承风的手,时不时地低呼,“哎呀,他怎么做到的?”、“哇!好厉害!”、“天啊,太神奇了……”、“哎呀,他这脑袋怎么长的呢,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效果来!”
北承风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的,带她来大概真的是个错误。
苏挽月恍恍惚惚地发现身边气氛好像不太对的时候,这才收了视线,噤了声儿,拿无辜的眼神看着北承风,眨呀眨。
北承风最受不了这种眼神,有些不耐地冷了语气,“说!”
苏挽月满含期待地问道,“台上这个师傅他都吃皇粮了,也几乎已经实现了一个戏法师最高的梦想,想必两月后,那幻彩大会他是不会参加的吧?”
北承风略挑眉,“你说呢?”
苏挽月丝毫没有觉悟地说,“这么厉害了,大概是做个评委之类的吧,毕竟有资格也有水平,眼光肯定毒。”
冷面的男人一句话破灭了她的希望,“云师傅是两届的魁首。你觉得他今年会不参加么?”
苏挽月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倒在了椅子上,简直郁闷的不要不要的。最后心塞地拿起手边的壶,一杯一杯地喝那甜甜的果酒压惊。
太不公平了啦!人家随随便便穿越成王妃贵女金手指一大堆。尼玛自己也就会点儿小魔术什么的,却偏偏遇上这么个戏法空前盛大的时候,那些个空杯来水,近景魔术之类的压根儿就不够看!
台上那人玩儿的几乎就是幻术啊!能让火变成龙的形状攀夜色而上九天,能让画中蝶翩跹而出落在簪花妃子的发间。
这等手段,自己那点儿雕虫小技根本没胜算。不是脑子比不上,手脚跟不上的没胜算。
而是幻彩大会今年的决赛会在这个舞台,台下的观众大概也会是同一拨人。可这是云中子的地盘,他的托儿甚至遍布后宫妃子,自己若真拼魔术,根本不可能拼过他。
“你就这么点能耐?”北承风夺下她手中的杯子,“那本王还真是看走了眼。”
“戏法也,机关暗器耳,”苏挽月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果酒的其实也会晕,这会儿只觉得脑袋有些热,“这里是老狐狸的窝,在这比肯定没胜算。”
“你的意思是,不在这比,就有胜算了?”
“嗯哼~?”苏挽月眨眨眼,一脸“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是你没有做的话,那就肯定没有赢面”的表情。
北承风觉得这女人真是烦透了,但又总是让他没法真的狠下心来对她做什么。这会儿,她这个要死不活的态度,更是让他郁闷的不行,他决定要起来晃一晃,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