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北承风想起了晚上苏挽月毒发的时候那痛苦的样子,就沉重地补了一句,“她这法子可一而不可再,大哥要抓住机会才是。我此去宫中,也会为大哥多多留意的,只后面因着要搭救落雪,恐没法搭手,就全靠大哥一人了。”
诚然,这是一句客套话。太子之前要找北承风合作,其实就是看上了他手中禁卫调动权利,后来他将禁卫的指挥权直接卸了之后,太子是看中了九王妃在扳倒皇后事件中的重要性。现在九王这一脉,其实基本没有什么用场了。
太子点了点头,似乎比别的时候都要郑重。
不久,北承风出了太子府,往宫中而去。
而送人出了中庭的太子也转回了里屋。彼时,送鸽子回来的那个侍卫躬身而立,“殿下,如今已经没有用到九王爷的地方了,你又何苦将那东西拱手相让呢?若是能借着那物一举荡平莫洛山中的贼寇,可又是大功一件!”
北云河往里走的步子忽然收住,转过头来盯着他,脸上所有温润的表情全数收敛,冰冷肃杀之感半点不逊北承风——这才是这个永远温润的太子最为真实又不多见的一面。
“战风,你给他的是真的吧?”
战风噗通一声跪下了,低着头双手抱拳道,“主子所令之事,属下不敢妄自做主更改,是以,给九王爷的鸽子,就是主子当日带回来的那只!”
北云河一听,脸色这才恢复了。甚至弯腰做了个虚扶他起身的动作,“如此就好。人总是有喜欢的人和事儿,九弟有这样一个放在心上,能让他不顾一切的人,并不是什么坏事,本宫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能帮就帮。”
“可……”
“你担心本宫地位不稳?”北云河挑眉道问道。
战风点点头,“九爷虽被下了禁卫首领的职,但皇上另给了他三千兵马,这等殊荣,可是王爷中首屈一指的!”
“有勇无谋,他一心都在女人身上,无需担心。原来是沈君瑶,现在是秦落雪。我们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好。”
“主子教训的极是!”战风躬身诚恳道。
北云河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一对核桃,一边道,“你且去查查,我们安在宫中的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出问题的地方要好生处理!”
“是!”
斜阳夕照,将一切的景物都拉的格外长。
北承风入了昭阳殿,隔着重重珠帘给皇后请安。
“起来吧,落雪呢?”珠帘后雍容华贵的女人,声音四平八稳,但依然在语气里透出了这么一丝两丝的急切。
北承风就拿了府中昨夜出的乱子说事,说王妃受了惊吓,又在宫中被人下了毒,眼下在府中.将养,却是不能出来了。
皇后一听,登时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什么?落雪也中毒了?”
北承风用一种有些生气的声音道,“是!出了母后的偏殿就毒发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疼得直打滚儿。”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秦婉婷啪一掌落在了矮几上,“你放肆!这后宫中肮脏手段着实不少,但还无人敢质疑本宫如何!本宫从来行的端做得正,要杀便杀,要罚便罚,下毒作甚!”
“母后好威仪!”北承风不咸不淡地呛了她一句。
“你这逆子!依本宫看就是你见落雪滑了胎,不复宠爱,为了抬那妾这才下的毒手!否则,何至于一回九王府我好好的侄女儿就中毒了?识相的就赶快交出解药,否则……否则……”秦婉婷一副气的不轻的样子,全身都颤抖了,一群宫女儿在旁边喊“娘娘息怒,凤体要紧”,弄的跟真的似的。
北承风一听她要解药,心中一动就有了计策,“母后说话也是好笑,若是本王下的毒,本王又何须费心费力差人不分日夜地为她止痛研究解药。只是,若母后有解药,最好还是能拿出来的好,免不少麻烦!”
皇后听了这话之后就更生气了。当即表示,北承风府上的人,她一点儿也不放心。非要他把侄女送进宫来不可,并拨了鸾车打算去接。
北承风就表示,那毒不经风,一经风就死。还说配解药的人是药圣传人。
皇后想了想,就道,“本宫着实是不放心。既然雪儿不能动,你就让你口中那药圣传人来宫中配解药吧。恰好也有一人也是这中毒迹象。”
秦婉婷这话中的漏洞和逻辑上的错误,简直堪比马蜂窝。但北承风等的就是这一句,也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当即摆出一副受了胁迫十分愤怒,但是又很无可奈何的样子,传令请陈进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