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河听着,不由得浑身一颤,她这话说的尖刺,言辞虽然过为激烈,却也言之有理,无法反驳。
“你会骑马?”北云河微微挑眉,只能转移话题,不动声色将手收了回去,“这可不大好。落雪却是不会的。”
苏挽月十分心塞,瞪了他一眼之后就道,“罢了,待那日学会了再骑。”这句话,却说的很有深意,让北云河愣是思量了一番才明白过来,不由得一阵好笑。
言讫,便跳上了马车,那动作,倒也轻盈,身姿,更是曼妙。
待人进去之后北云河眼风有意无意地扫了扫九王府的墙头,而后一矮身就钻了进去,并放下了车帘。
车夫扬鞭打马,杏黄色的马车便绝尘而去,直往东宫。
九王府的围墙之后,北承风一把拉住要冲出去的陈进斐,“干什么?”
“救王妃啊!太子那种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陈先生用词倒是十分精准,“承风,原先你们合作这个不一样,那时候她是暗中去的。现在……现在王妃这么大张旗鼓地被接去,若是过了夜,你这脸上不好看!”
北承风闻言却是冷笑了起来,“不好看?她又不是谁,本王的脸上为什么不好看?倒是有一点,本王要问你!”
桃花眼的男人眉毛一挑,示意他问。
“今日是你说要来这个地方的?”北承风幽幽地问道,整个人身上的阴鸷气息,简直要将天上的日头都逼进云头中。
陈进斐闻言愣了愣,而后坦诚道,“却是王妃要来的,她觉得沈君瑶关在的地牢中,就提出要去地牢找她要解药。我就想着地牢是九王府的地盘,你前阵子又在里头大动了一番,料想是安全的,便应了,哪里知道……”
“哪里知道先遇上了景凡,又遇见了太子的埋伏是么?”
“太子的人动时,我已经在外面了。”陈进斐有些懊恼。若他不急着出来,或许那时候已经将苏挽月带出来了。
北承风心中有事儿,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只是阴着脸道,“她素来心思缜密,却一直未曾察觉出太子的人的埋伏,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意呢?”
进入地牢之后他就觉出了不对来。牢房之中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所有关在里面的人,在他们进来这一刻都约定好了缄口不言。不叫骂,不呻吟,甚至不发出任何声音。
饶是九王府的地牢中人不多,北承风也知道,完全没有声音是不可能的。这说明,有埋伏!
“你……你是觉得,她是太子的人?”陈进斐终于明白为什么北承风上来的时候会脸色难看却又不急着去救人了。
明明早上的时候还那么在乎——北承风身上的毒其实早在陈进斐第一次进房间的时候就解了,毕竟毒娘子虽然厉害,那也是已故多年之人,这毒更是放的时间太久了,陈进斐要解毒,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为了趁机能多亲近苏挽月,他却被要求帮着一起说谎。佯装北承风毒性难解,必须如何如何。然而,这个如何如何到底是出了意外,苏姑凉并不是那么好扑倒的人,这才有了后面这探访地牢的事儿来。
彼时,北承风还总觉得,苏姑娘的身份被揭穿之后,便不如以前和他亲近了。所以想改变一下这状况。
当时尽管陈进斐觉得北承风这追姑娘的手段有些无耻,却也不能说什么,自然是配合着的。
按理说,如今苏挽月能为北承风以身犯险,他应当高兴才对,但从地牢出来却是如此反应,陈进斐一开始不理解,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
“承风……”沉吟了一下之后,桃花眼的男人脸上竟难得出现了正经的神色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北承风微微挑眉,“你什么意思?”
“其实如果她是太子的人,你现在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陈进斐淡淡道,“我这么说话着实是有些难听,但这话我却不得不说。你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呢?她会摄魂之术,照理说,其实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你对她似乎很了解?”北承风微眯了眼睛。
“她作为我的病患,我自然是要比你更了解一些的。”陈进斐不卑不亢道。“我研究过摄魂之术,这东西……有些超乎我的认知范围,但着实是个十分厉害的东西。换言之,若她是太子的人,她就不是这个用法。这一点,你当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