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将校、司马心里虽然不满,见骑都尉在和稀泥了,也就忍了一口气。可校尉刘莱刚直不阿,见状便梗着脖子抗议道:
“自跟随窦将军西征烧当羌以来,十年时间,除边境小战不断外,本朝未对外用兵。军无律则令不行,令不行则战必败!现兵心已散,军纪废弛,将不知兵,兵不识将,如不整肃军纪,吾军何以为战?!如都尉如此放纵属下,必将有损北征大局,本将将直接上书皇上!”
刘莱这话太重了,似有不敬之嫌。他是窦固的铁杆老部下,擅智谋,勇不可挡,能独挡一面。他是一员骁将,性情耿直,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此时,别部的乱象让他忍无可忍,便直接顶撞起耿忠,非要处分班超。这一幕令众将震惊,便都一齐看着窦固。
众将在争吵时,窦固根本未加理会。他一直直视着堂中间的大沙盘,他的思绪一直放在三年后的那场大战上。此是闻刘莱言,便微微皱着眉抬起头,只是淡淡地瞅了刘莱一眼,便又重新看着沙盘。
刘莱心里的气憋着难受,可也只好将怒气咽下,不敢再吱声。
耿忠却对刘莱笑道,“刘校尉忠心报国,此情可嘉。三年之后,是非自然曲直!”
但事情到底未完,刘莱还是直接上书汉明帝,揭发了窦固、耿忠纵容假司马班超,致使北军别部军纪松弛,士气低迷。到底汉明帝是一代明君,且君臣一心,他是太了解窦固与耿忠了。谁也不是天生便可为将,班超新入军中,窦固、耿忠一生带兵,定然有办法来点拨班超。
因此,收到奏章,只是看了一遍,便无语地扔到一边!
窦固和耿忠得知刘莱上书皇帝告状,并未往心里去,他们也没有恪意训诫班超。班超能忍受得了众将的白眼和嘲笑,但窦固和耿忠为他顶着巨大的压力,让他心里惴惴不安,觉得应该向主将表明自己的心志。于是,他以要兵为名,走进了耿忠的大帐。
“都尉,我的兵呢?”
耿忠似乎早知班超要来讨兵,或许他正等着班超上门好长谈一次呢。于是,闻言便放下手中书简,坏笑着说,“不用急,先带好现有的三百人,便能有三千人!朝廷训练员额总数为二万余人,分成四处训练。三年后到凉州,与郡兵混编后出征。届时吾一个不少汝的,定然让别部满编至两千人以上!”
“为什么现在不给,士卒现在在哪?给吾将提前将其训练成猛虎……”
“吾也想现在即训练士卒,可没法给啊,都还关着‘训练’呢……”
班超看着一脸诡秘的老将军,一时摸不着头脑,“关着?在哪关着,吾亲自去接!”
耿忠哈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捋着长须道,“汝接不了,吾也接不了。有的人现在未犯事,还未关。有的人已经犯事,便关押在京师和全国各州郡县二千余所监狱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