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撕人家作业呢?”凌无双饶有兴趣的道。
“刘小昌说阿三是没娘的瘸子....”
“就是这样,也不该撕人家的作业!”大灵子道。
凌无双躺在假山石上,感受着石头的棱角,心里却在暗笑,自己年轻时候不也是这样,敢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头跟人家争得头破血流。然而时至今日,自己这个陋习依然改不了,或许自己和那些信徒一样,心中都有一片别人不可触及的圣地吧。
正说着,门外传来几声“咯,咯咯”的响声,大灵子看了眼门口那露出半截的拐杖道:“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然而当他看到这两个眉清目秀孩子,嘴里却骂着老天造的什么孽,让柳虚斋这个杀千刀的瘟神生下来。
说起柳虚斋,凌无双回想起去年那个雪天,也是如同今朝般,风静雪止,云开雾散。明月高挂在淡青色的冬天,如苍穹中一轮玉色圆盘泻出清冷的光波,映的永安遍地生鳞;疏星似零散的灯火点缀于夜空每个角落,恍灿晶莹。
雪地里的鲜血是那么的刺目,柳虚斋就在那天走火入魔,打折了阿三的腿,暗劲震碎了阿四的声带,就连他的手也未能幸免。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只怕他那五个徒弟都要遭殃,他一直说武功只是用来修身,但东皇决到了他的身上,他也忍不住开始修炼了。
也许,监督自己远比禁止别人更难。
他的五个徒弟,也由凌无双接管了,至于大灵子,她叫唐灵,唐杰坐了大狱她无处可去,凌无双也怕她走上不归路,便拉到自家当个仆人,顺便照顾下那五个孩子。五个小子以兄弟相称,便认凌无双为师。
秋风习习,转眼又过了一年,凌无双看着树干上凋零的落叶,今年的白杨照去年又高了半尺,只是那远方的战局,是不是也更加乐观了呢?
一切仿如昨日死,又譬如今日生。
阿三清秀的脸上却有着一道丑陋的疤痕,从嘴角咧到耳朵,像是条趴在他脸上的蛇。那是他未入学前和一群小孩争斗时划伤的。阿四和阿三年纪相仿,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凌无双已经上阵当个小小的后勤兵了,当然,凌无双不会用自己的标准来制衡他们。只是看着阿三眉宇间隐隐藏着的不服输的劲头,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
师傅,传道授业解惑也。
凌无双心里想着,这一年里,自己倒是偏向阿三多一些,他也知道今天教会阿三一招猴子偷桃,明天他就能让别人断子绝孙。阿大阿二空有一身力气,教他们招式对他们来说也是晦涩难明,幸好柳虚斋虽然走火入魔自绝经脉而亡,但留下的优质书籍功法却颇多,于是便让阿大阿二练着《蛮牛劲》,一年下来,二人的力气也增长许多。
随着年纪增长,孩子们都懂了些事理。唯有阿四,就连凌无双看着他冰冷如剑的眼神都觉得十分难受,他年级虽然不大,但《单手剑》却练得十分出色,凌无双跟他练习的时候也时常会被逼出破绽。至于小五,还没到年龄,现在就只是扎马步而已。
凌无双本来清冷的宅子因为这些人的加入,倒是增添了许多不曾有的活泼与欢声笑语。凌无双想着,人总是群居动物,一旦孤独到了极点,也许就会变成神王那样吧。